朱植突然被皇太孙传唤,当然瞒不过有心之人,其中最受吸引的便是即将就藩的那四位。
虽然他们封地的事情在三月就已尘埃落定,但这却更让他们更加关注新任储君的言行。
藩王没有治政之权,现在老爹又将朝政移交给了储君,能不能获得更大的支持,就看储君怎么想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朱植获得了皇太孙的召见,不由得他们不多想。
“殿下,庆王和岷王到了!”
刚上完早朝,朱允熥都还没把文华殿里的凳子坐热,就接到了两个叔叔的会面邀请。
他知道一定是这二人没从朱植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这才迫不及待找上了门。
至于宁王朱权和肃王朱楧为何没来,他心里已经有所猜测。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老朱生了二十多个。
他从来没指望过双臂一伸,所有藩王便纳头就拜,这种情景也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
“朱栴(朱楩)见过太孙殿下!”
“两位王叔免礼!都是一家人,何需如此客气!”
朱允熥假模假式地从上座跑到朱栴和朱楩身边,将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王叔扶了起来。
随后脸上露出不愉的表情说道:“孤的两位叔叔到了,怎么连个座都没有?还不快上座?一定要放在孤的身边。”
这话一出,朱栴和朱楩二人连连摆手,示意不需要。
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心意已决的朱允熥。
没多久,胡六两就指挥着几个下人将两张座位一左一右地摆在了朱允熥的旁边。
“那就多谢太孙了!”两人说完面带笑意地坐了下来。
虽然这只是上位者表示重视的惯用伎俩,但不得不说真的很实用。
人心就是这样,套路越深, 反而更让人受用,要是在两人没来之前就摆好阵势, 哪能像现在这样直入人心?
这一回朱允熥聊的就真的是家常了, 监视藩王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且他时间还有的是, 这两人既然来这里,那就说明两人有向他靠拢之意, 先把关系打牢固了,其它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殿下,西平侯沐春在殿外求见!”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胡六两再次前来汇报。
“孤的兄长到了?快请进来!”
见沐春求见,朱栴和朱楩连忙起身准备告辞。
“国事繁忙,就不打扰太孙了。”
“无妨,沐春从云南赶来是祭拜黔宁王叔的, 说起来也是自家的事情。”
朱允熥可不会让这二人现在就走,沐春的到来其实是他故意为之,他要借这个机会把话题引到封地上去。
朱楩能从甘肃改封去云南,那让朱权或是朱楧去云南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臣!西平侯沐春叩见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一身孝服的沐春,朱允熥也是内心感慨。
本以为沐英来京师后能坚持个一两年的,没想到只多活了一个月, 感情这东西真的是难以言喻。
“平身!来人,快给孤的兄长赐座!”
一声兄长,叫得沐春当场落泪,本能地想要拒绝, 但是话到嘴边后又被咽了回去。
他这次来京师就是吊唁亡父的,要不是有蓝玉坐镇云南,他连来京师都是奢侈,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皇太孙所为。
蓝玉早就明言相告来云南就是来避祸的,从这也可看出皇太孙对亲族的维护之情。
如今这一声兄长,便是皇太孙代表皇室对他沐家的肯定,他如何能不感动。
“谢太孙殿下隆恩!!”
“兄长就无需多礼了, 现下没有外人在场, 都是自家人, 所以这里没有皇太孙, 也没有亲王和西平侯。”
听到朱允熥这话,沐春才发现太孙身边还坐着另外两人, 不用想就知道是皇帝的儿子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位亲王为何出现在文华殿里,但该有的礼数绝不能少。
见沐春又要行礼, 朱栴连忙起身道:“大侄子就不要对咱兄弟客气了, 太孙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你这可是抗旨哦!”
听到这话,沐春心中备感亲切和温暖,也没有再执意行礼。
尽管他和这三位都不熟,但不管是储君还是两位亲王都没有拿他当外人。
“兄长一路辛苦,我已传命孝陵卫做好准备,兄长随时都可前往祭拜,路途遥远,兄长就在京师多住几日再回去吧!有凉国公在,云南之事无妨!”
沐春闻言更感动了,他没想到太孙已经把事情安排得如此周全。
早就听说让自己父亲葬在孝陵是皇太孙的意思,如今看来一点也不假,这也算是圆了父亲毕生的梦想了。
十年寒暑,所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不知不觉间,沐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看着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