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楼,高要看着面色仍有些阴郁的易小川,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臂,朝旁边吓到的小月温和一笑,轻声道:“小月姑娘,我们还是先去后院给你敷药吧。”
小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跟随高要走了两步,回头看向面沉如水的易小川,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任何安慰对方的话......
来到后院,院中的凉亭空空如也,除了桌上摆放的一盒伤药,刚刚还在亭中饮酒的崔文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高要与之相识多年,不以为意的拿起伤药轻轻嗅了一下,又看了眼伤药旁边的一条信笺,确认无误后才将木盒递给小月道:“崔神医临时有事先行离开了,这是他调配好的伤药以及剂量用法,短则三五天长则十日左右,你的容貌就会恢复如初了。”
小月捧起木盒就好像捧着一根救命稻草,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宫外的醉酒老头,但眼下,除了相信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看到小月眼中重新绽放的神采,高要也颇感宽慰。
余光扫见强颜欢笑的易小川,高要回想信笺上的内容,于是悄悄把易小川拉到一边,笑道:“小川,崔神医信上说他也有事找你,要你过几日得空,就去昨天那家酒肆找他。”
“他找我何事?”易小川眉头微皱,接过高要手里的信笺,翻看道:“明明就只是酒楼前后院的距离,等个两分钟就能当面说清的事情,非要搞这么神神秘秘。”
话音刚落,就听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却见周寂和吕雉素素两人从前厅走来,身后的仆从手里还捧着大大小小的礼盒,不一会儿就堆满了整个石桌。
“非常人自然要行非常人之事,这个崔文子可不一般,既然找你肯定是有要事。”周寂迈入院中,视线从小月身上掠过,径直朝墙角说悄悄话的两人走去。
“你是属兔子的吧?耳朵这么灵光?”
高要心情不错,白了周寂一眼,朝吕雉和素素两人打过招呼后,忍不住吐槽道。
往常的易小川还会露出礼貌性的假笑,这几日被连番打击的有些阴郁,这会儿就是连最基本的强笑都挤不出来了,只是淡淡的朝三人微微颔首,算作打了招呼。
客套几句,高要看向桌上堆着的礼盒,疑惑道:“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庆典,怎么买来这么多东西?都是送我的?”
“你想得美。”周寂白了高要一眼,朝旁边的吕雉努了努嘴。
“这些东西都是为小月姑娘准备的。”吕雉掩嘴笑道:“素素听说她接下来要在酒楼住上一段时日,觉得你一个男子,又是单身,哪里知道女孩子家需要用些什么东西?所以一大早就拉着我和相公准备这些礼物,所以才晚来了一会儿。”
“承蒙两位嫂嫂费心了。”高要露出一丝感动之色,却也有些疑惑道,“不过宫里刚派人把小月姑娘送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呀?”
周寂莫名一笑,挑眉道:“这还用想?你都已经开口要人了,宫里那位又怎会拒绝?”
高要跟着嘿嘿笑了起来,有些自得道:“那是当然,陛下用百万大军征服六国,我用两杆大勺就能征服陛下,今早他还专门委派一队御厨跟我来学做菜呢。”
易小川在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感到自己就好像一个多余的人,光是站在旁边就有些格格不入的落差感。
留意到易小川默然不语,高要拍着他的后背朝周寂和吕雉素素笑道,“对了,你们还没见过小月姑娘吧?今天正好可以认识一下。”
素素最是心细,从一进院子就注意到凉亭里面那个面带薄纱的女子,虽然看不起具体表情,但从对方局促的站姿和捧起木匣护在胸口的动作都能看出,这个名叫小月的姑娘并不想以现在的这幅模样与大家见面。
于是悄悄的扯了下周寂的衣袖,细声细语道:“突然想起府上有些要事急需处理,要不然还是改天吧?”
周寂朝高要递去一个眼神,微笑道:“来日方长,过几天我们再来拜访。”
高要眨了眨眼,转头朝小月看了一眼,逐渐明白周寂的意思,恍然道:“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们既然还有事情,那我就不便挽留了,改天我摆上酒席再去府上请你。”
周寂微微颔首,带着吕雉和素素告辞离去,小月欠身一礼,直到目送三人出院,方才直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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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敷上伤药的小月早早睡下,皇宫之内的嬴政还在批阅着从全国各地送来的奏折。
若是以往,他每天翻看的竹简足有百余车,如今沛县吕家的宣纸已经逐步代替竹简和绢帕,成为朝中撰写文书的主流。
张口打了个哈欠,嬴政合上一只折子,望了眼殿外,皱眉道:“几更天了?”
近侍俯首行礼道,“回禀陛下,两更了。”
嬴政又打了个哈欠,扶额道:“通知下去,今晚就在玉美人那里留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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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易小川赶在宫门关闭前匆匆忙忙回到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