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役所四周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易小川从宿醉中吵醒,睡眼惺忪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一时间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我又穿越了?”
易小川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揉一揉眼睛,手臂抬到一半就被麻绳拽住,低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把他的手脚缚住,搬到了一辆板车上面。
上次被这样绑起来还是在刑场,马上就要杀头。
易小川脑子嗡~的一下清醒过来,挣扎着坐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正处于役所内部,刘邦和高要都已不知所踪。
“这....这是什么情况?”易小川试着解开绳索,同时向不远处的卫兵询问道,“这位卫兵大哥,你们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可是个良民啊,把我捆起来干嘛?”
那名卫兵横目扫了易小川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另一名卫兵厌恶道,“像你这种妄图灌醉他人,设法逃役的人,捆起来就算是轻的了。”说罢还不禁感慨道,“要不是你们亭长苦苦哀求,愿意拿自己顶替一名徭役,你们这一队人都得给你陪葬!”
说到这里,听到他们对话的其他卫兵也都露出钦佩和感叹之色。
“逃役?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我不是徭役,不信你去问我大哥,他叫刘邦,就是沛县的泗水亭长,你去把他找来,他可以给我作证的。”易小川着急忙慌的解释道,“还有高要,他和我一起进的城,他也能帮我作证。”
“酒量不行还想灌醉别人,你怕是喝酒喝傻了吧?那个叫高要的徭役趁你喝醉早逃走了,我们还想去找他呢!”卫兵嗤笑道,“难不成,你知道他在哪?”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徭役,你们误会了。”
易小川急的血压都快拉满了,可这些卫兵又怎么会相信一个妄图逃役的官奴说的话?
见到易小川已经醒来,押送徭役的卫兵自然不会再惯着他,一把把易小川拖到地上,脚上额外加镣,推进了队伍中。
此时的易小川可以说一头雾水,昨天一顿酒的功夫,早上起来自己成了徭役,刘邦和高要都不见了踪影,这会儿还要被人用一条长绳穿成一串拉去做官奴......
随着领队的卫兵拉动绳索,易小川想要抗拒,结果被绷直的长绳拉得踉踉跄跄,脚下不由自主跟着队伍往门外走。
这下他彻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声呼喊道,“放开我,你们抓错人了,我真不是徭役啊!”
吵嚷的声音传到门外,另一队从门口经过的役工突然停了下来,领头的正是刘邦。
他今天一早就将自己‘舍己为人’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役所,在这个最重‘仁义’的年代,凭借他高超演技,转眼就收服了随行的其他役工。
见到易小川醒来,刘邦连忙向卫兵请示,想和易小川说几句话,在场的卫兵也都被刘邦的演技蒙蔽,犹豫一下,便为他解了绳索。
“大哥,大哥~!”易小川看见刘邦的身影,还以为遇到了救星,急道,“大哥,这怎么回事啊?你快跟人解释一下,他们抓错人了呀。”
刘邦回头看了眼修长城那队役工,确保那边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便长叹一声,面露悲苦道,“小川,大哥对不起你啊。”
“昨夜我们喝的高兴,你和高兄都喝多了,就睡在了我那儿,今天一大早官差来查人,发现少了两个徭役,就抓了我们两个来充数。”刘邦挤了挤眼泪,发现自己实在没那本事,只得放弃想法,转而悲戚道,“官差本来打算让你去北面修长城,可自古以来去修长城的徭役从来没有活着回来的,我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才和你调换。”
修建长城的凶险刘邦并未说谎,半真半假间,更是让易小川感动的无以复加,伸手握住刘邦的双手,哽咽道,“大哥,你对我太好了。”
刘邦长叹一声,张臂抱住易小川,拍了拍他的后背,感慨道,“谁让你是我兄弟呢~!!”
“大哥放心,就算成为官奴,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回来的。”
徭役也就一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易小川只知道刘邦会成为汉高祖,推翻秦朝,但其中经历过什么却是一无所知,对他而言,经这番‘有难同当’,以后才好在‘有福同享’的时候,多赚点感情分。
两人兄友弟恭,好似生离死别,不远处的卫兵看到刘邦这个‘前亭长’对逃役未遂,甚至还牵连到自己的人都这么有情有义,更是感动不已。
了解了大致情况后的易小川,这才想起高要,急忙问道,“对了,那高要呢?高要怎么没被抓?”
提到高要,刘邦眼皮直抽,压下眼底的阴鸷,叹息道,“昨晚你们喝醉以后,周寂周公子突然来访,不由分说的就把高兄带走,官差早上查人的时候,得知高兄不在,误把他当做了逃役。”
至于他的叹息是惋惜还是懊悔,也许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出发了!出发了!!”
卫兵抬头看了眼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