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孙府,风无痕能明显感觉众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每个人望向他的时候,眼中已没有昔日的轻蔑不屑,而是朱宁乃至于崇拜。
这些风无痕受之无愧,因为只是他用自己的剑自己的本事搏回来了。
回到孙府的风无痕没有立刻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因为他要去向老伯复命。
冬日还没有过去,这段时间盛开最艳丽的还是梅花,所以老伯还住在万梅院。一个仆从的引路下,风无痕沿着走廊来到了万梅园。
还没有入屋,就已听见屋中传来的欢快笑声,那是老伯的笑声。很明显老伯正在见一位特殊的客人——寻常的客人,老伯即便会去见,也应当在花厅或者大厅,而不是私人居所。
有人早一步进去禀告。
风无痕等了不到半刻钟,屋中的欢声笑语消失不见,‘嚓’的一声,一个人从屋中退了出来,并用白皙修长纤细的双手关上了门。
从风无痕这个方向只能瞧见那客人的背影,可进那个背影所展现出了勾人曲线,就足矣令人浮现连篇。
那当然是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衣服上有着非常精美绝伦的花纹图案,无论衣服的裁剪还是花纹图案,一看就是名家手笔,价值不菲。
她的头上带着一朵非常冷艳的梅花,却梳着妇人的发髻。一般来说,只有少女戴花,而妇人却极少有这样的兴致,从这一方面来说,那个妇人是个妙人。
那女子合上门,在仆人的领路下,沿着走廊,朝风无痕这个方向走来。而风无痕也在另一个仆人的领路下,朝女子的方向走去。
他们相向而行,互相打量了几眼。
看见那女子背影的时候,风无痕就有些好奇这女子到底是什么长相,这并非是好色之心大起,而是满足人天生的好奇。
这一份好奇没有失望。
即便再苛刻的人,也没有法子从妇人的长相上挑剔出一丁点毛病。她的五官分开来都存在些许缺陷,可合在一起,却给人感觉说不出的完美无瑕,特别是嘴角出的一颗红痣,更将她点缀的风情万种。唯一可惜的是,她的气质偏向于艳俗,看上去好似是那种随时都会拜倒在权力与财富之下的女人。
不过风无痕看得出,这个女人却绝不是轻易拜倒在权力与财富之下,她的气质虽然偏向于艳俗,但一双明亮冷静的眸子下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似乎随时都准备将世上的一起都踩在脚底下。
她有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气质。
那女子在风无痕打量她的时候也在打量着他。
女子来孙府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孙府的规矩也很了解,当然知道有资格在老伯卧室得到召见的,自然不是易与之辈。
她看到风无痕的第一眼,本能的生出了危机,仿佛忽然瞧见一头猛虎出现在面前一样。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令一向冷静自持的她生出了一阵强烈的情绪波动。本来优雅的步伐一瞬间变得蹒跚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倾倒下来。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已令她毕身难忘了。
两人匆匆对视一眼,然后擦身而过,谁也没有停步,谁也没有回望,可他们却已将对方记下。
风无痕在门口停下。
“砰砰砰!”
敲门声刚落下,老伯的声音就响起。
“请进。”
风无痕推门而入,然后又很快关上门。
院中到处都是冷梅的香气,屋中也充斥着花香。
老伯的屋中从不摆花,因为他一向认为鲜花就应该生活在大自然中,而且也不必摆花,只需要将窗户打开,花香自然也就扑鼻而来。
现在窗户就是开着的,所以花香充斥着屋中。
老伯长身卓立在窗前,视线望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大雪,一只手还伸出窗外接飘落下来的雪花。
风无痕就站在老伯的身后,也不说话,隔着一丈开外,望着老伯的背影。
老伯的个子并不高大,气质也不威严,更没有杀气,可见过他的人都能感受得到他的伟岸,也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种说不出的压力。所以没有任何人会轻视这个看上去和寻常颐养天年富家翁般的老人。
风无痕当然不会轻视这个仿佛一点武功也不会的老人,直到现在风无痕也没有把握是否能胜得过这个看上去平平凡凡的老人。
没过多久,孙玉伯转过身来,却没有问风无痕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反而问风无痕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个女人走出去?”
风无痕道:“见到了。”
风无痕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仿佛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又给人一种他仿佛就是独立在这个世界之外。
许多人和风无痕相处都是这种感觉,他们感觉风无痕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自身的性命也一样。
这种感觉也令孙玉伯很熟悉,也很安心。
孙玉伯从不完全相信任何人。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