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一番话说罢,早已迫不及待的抓起酒壶,倾出一杯酒浆,沾唇一抿之后,立刻面泛红光,连连点头道:“不错!的确是绝顶的好酒,难怪敢卖五两银子一壶,其余这些比较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敢情慕云不想开罪“其余”客官,所以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明显压低不少。
卫廷嫣暗自好笑,故意白了慕云一眼道:“真有那么好?那慕云哥哥实话实说,到底是酒美还是我美?”
慕云没想到卫廷嫣连美酒的醋都要吃,扶额之余郑重其事的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婷儿你最美了,至少我不用担心有人出来“主持公道”,指责我把一壶美酒灌进了牛肚里。”
卫廷嫣正夹起一片剁椒金钱肚,闻言扑哧一笑道:“这法子不错,咱们索性把美酒灌进‘牛肚’里试试,看会不会别有滋味?”
慕云下意识的护住酒壶,慌忙辩解道:“别别别,我刚才纯粹是开玩笑,绝不是婷儿你说的这意思,咳——总之不能暴殄天物啊。”
卫廷嫣见状忍俊不禁,当下笑吟吟的道:“说得这么煞有介事,我倒真想亲自领略一番了,慕云哥哥应该不会怪我‘暴殄天物’吧?”
慕云打个哈哈,一面斟酒一面殷勤的道:“哪里的话,这酒毕竟是婷儿你买的,何况你这么兰心蕙质、冰雪聪明,肯定能品出好坏。只不过起初还是小口饮用为妙,不要操之过急,万一真被呛到便不好了。”
卫廷嫣上次饮酒醉倒,虽然有些做戏的成分,但感觉毕竟不甚美好,这时难免心中打鼓,踟蹰片刻才低下头去,向杯中轻嘬了一小口。
一道热流立刻透过舌尖直达咽喉,可不知是因为有了经验,还是卫廷嫣心生错觉,她只觉这次不像上次那般鏖热难当,口中还生出一种绵和熨帖的清润之感,既凉丝丝又暖洋洋的,感觉十分舒服快意。
白皙的嫩脸上悄然生出两朵娇艳的红晕,水汪汪的桃花眼里禁不住春意欲流,并非文君醉有何蹊跷,只是酒意熏陶之下,自身矜持难免松懈,卫廷嫣那满腔痴爱不知不觉展露无遗,美得让人如醉醇醪。
慕云打眼觑得分明,心跳险些漏了一拍,所幸他还把持得住? 转念间干咳一声道:“美酒需要慢慢回味? 婷儿你先细品一下,至于先前去见司马老头的经过,我这便讲给你听。”
卫廷嫣神智一清? 似乎觉出自己有些失态,赧然之余低垂螓首? 含混的嗯了一声。
慕云定了定神,将先前发生之事捡要紧的说了一遍,卫廷嫣听罢秀眉紧蹙? 手托香腮沉吟不语。
慕云本来意气飞扬? 见状顿时心头一凛? 迟疑间讷讷的道:“婷儿莫非想到了什么? 不妨说来听听。”
卫廷嫣略一斟酌,郑重其事的道:“慕云哥哥断定是邢大小姐有意陷害? 但你有确凿的证据么?”
慕云为之一滞,不由得皱起眉头道:“婷儿你方才听到了,现在所有推断严丝合缝,真相已经昭然若揭,否则怎会出现这么多巧合?”
卫廷嫣摇摇头道:“我只是不太理解,如果邢大小姐家真是幕后黑手,她何苦还要带着那位姚姑娘来澄清真相,这样岂非不合情理?”
慕云鼻中一哼,生硬的道:“她自知谋事不密,陷害我的事情早晚会被揭穿,所以才以退为进,自己承认练过邪功,骗取别人的信任。不然事情怎会那么凑巧,偏偏是她说服姚琳,主动来为我开脱?”
卫廷嫣显然并不认同,当下眨眨眼道:“以退为进自然是为了撇清关系,那邢大小姐为何还要承认修练过九阴玄煞印?这不是反而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了么?”
慕云闻言登时语塞,想了想才笃定的道:“漫说她眼下还是模棱两可,即便最后真的承认,是她用九阴玄煞印打伤了杜泽韬,她也肯定会用一时怯懦,不敢当场承认之类的理由狡辩,绝不会让旁人怀疑是她有意挑拨。”
卫廷嫣不以为然的道:“若是按照慕云哥哥的推论,邢大小姐是为了继续利用你,才刻意向你卖好。可现在连你都认定她居心叵测,崆峒派的人何等精明强干,真会被她的‘狡辩’哄得全无怀疑么?”
眼见慕云神情一滞,卫廷嫣趁热打铁的道:“慕云哥哥恕我直言,即便你真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邢大小姐恐怕也不会拼着引火烧身来向你‘卖好’,更何况这所谓‘卖好’,多半还会适得其反呢?”
慕云听罢心头猛震,顺着卫廷嫣的思路仔细考虑,只觉先前的想法已经趋向全盘动摇,只不过胸中还有一丝执拗作怪,兀自挣扎着道:
“或许邢大小姐还有别的考量,只是咱们暂时没想到而已,况且九阴玄煞印只有至阴体质才能修练,杜泽韬九成九是被她打伤,她明知真相却讳莫如深,自然是有意陷害我了。”
卫廷嫣立刻接口道:“即便真有九成九把握,依旧存在一分其他可能,我只盼慕云哥哥暂时抛下成见,不要太过钻牛角尖,免得最后冤枉好人,让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慕云默然片刻,神情郁郁的道:“如果不是邢大小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