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考特文莱剧院的马车上, 裴湘问奥德里奇:
“红眉毛洛克被杀这件事,消息传出去了吗?”
“我的属下赶到的时候,红眉毛洛克的副手也刚刚发现他们的老大遇害了, 那个副手带人围住了现场。不过,我猜测洛克遇害的风声已经传出去了,只是外人不知道细节而已。”
裴湘微笑道:“这样就够了。”
奥德里奇抬眸望向裴湘:“你有计划了?”
“只是有个初步想法,”裴湘沉吟着说道, “据我所知,红眉毛洛克遇害那晚, 贝蒂夫人并没有在她的住处, 她和一个希腊人出门快活去了。”
“你很关注那个女人的行踪?”
“不,只是巧合而已。”
这个答案有些敷衍,但是奥德里奇没有深问。
裴湘倒是多解释了一句:“贝蒂夫人昨晚不在家中, 有些事就可以诈上一诈。”
“假如她已经和那个罗德见过面了, 了解了所有原委,你再用言语试探她, 不会起什么作用的。”
裴湘摇了摇头,分析道:
“白天的时候人多眼杂,贝蒂夫人的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她几乎没有空闲联络那个罗德。罗德也不会在风声鹤唳的时候, 冒险出现在社交话题人物贝蒂夫人的身边, 那太容易暴露了。”
奥德里奇淡淡地应了一声, 比较认同这个分析。
当然了,两人都知道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意外随时可以发生。所以,之后的每一步还得试探着来,并且随机应变。
当马车停下后, 裴湘叫住了正要下车的黑发上校:
“德维尔先生,你能保证,那个罗德还在伦敦城里吗?没有在杀完人之后连夜逃跑?”
奥德里奇没有立刻给出百分百的保证,他思索了片刻,谨慎回答道:
“我有七成把握,他还在那片区域里躲藏着。如果他离开那片区域混迹在伦敦城里,我能保证在最近三天以内,罗德离不开这座城市。但是三天以后,他成功逃跑的可能性就会变大了。”
裴湘微笑着点了点头:“能保证他没有逃离这里就好。那咱们就不会白白忙碌一场,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说完这话,她就在奥德里奇的身后跳下了马车。
欢快的音乐声和放荡的笑闹声隐约传进耳畔,奥德里奇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此时正在做的事,其实就是在促使帕丁顿去接近贝蒂夫人那样的女人。
——这……
“帕丁顿先生,其实我们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去和贝蒂夫人交流。我可以派人盯着她和杜拉夫人,只要她们哪一个去见了罗德,我就能抓到人。”
裴湘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黑发男人:
“德维尔先生,我猜你应该明白,像贝蒂和杜拉那样忙碌的女人,是不可能天天去关照一个旧日朋友的。如果我们选择守株待兔的话,说不定要等好多天的。
“而你刚刚也说了,超过三天,那个罗德就很容易再次逃之夭夭。因而,我们绝对不能被动等待。我们得先确定好那个藏匿逃犯之人,然后迫使她尽快去见罗德,越快越好。”
奥德里奇皱了皱眉头:“那么一会儿进去后,我去和迪福男爵他们周旋。”
裴湘脚步一顿,忽然意识到这人在纠结什么,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仅凭你姓德维尔,就能把所有的事情搞砸了。这件事,只有我出面最合适。”
贝蒂夫人是一位有着东欧血统的漂亮女人,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了,可依旧十分吸引人。
她浑身上下充满着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但笑起来时,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别样的纯真温婉。这两种迥异的气质混合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就让她成为了许多男人心中念念不忘的美人儿。
裴湘走进迪福男爵在考特文莱剧院的包厢时,就看到平日里只对打牌热忱的迪福男爵端着一杯葡萄酒,目光灼灼地望着风情万种的贝蒂夫人,一脸殷勤。
在迪福男爵和贝蒂夫人身后,端坐着一位清纯如雨后百合的秀美姑娘。
“亲爱的贝蒂夫人,他们说你今晚抛弃了我,这真让我感到惶恐和嫉妒。”
裴湘上前一步,低头虚吻了一下贝蒂夫人的手背,又把奥德里奇掏钱购买的鲜花送到贝蒂夫人的怀中。
贝蒂夫人眼波流转,深情款款:“我永远不会抛弃你,赤诚的帕丁顿先生。因为我知道,你总能追随我而来。”
“当然,我恨不得在伦敦城内布下天罗地网,就为了时刻得知你的芳踪。”
迪福男爵不满地咳嗽了一声。
“帕丁顿先生,你追到我的包厢里来就已经很过分了,难道还要当着我的面,同我心爱的贝蒂互诉衷肠吗?”
直到迪福男爵出声,裴湘才仿佛看到包厢内还有其他人似的,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贝蒂夫人的手。
“迪福男爵,夜安,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