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叛军手持盾牌和长刀,驾着三部长梯一路小跑,向着贝特男爵庄园的矮墙奔了过去。
洪水已经渐渐退去,地面虽然泥泞,但是总比一群人挤在木筏上要方便许多。
几个防守的民兵发现了他们,立刻射来箭矢。带头的叛军头目用盾牌一挡,羽箭便钉在盾牌的中心发出一声闷响。
庄园外的壕沟早已淤积。洪水裹着泥沙、树枝又冲刷了一遍,把仅剩的壕沟都变成了泥潭。叛军头目一不留神,小腿就陷到了泥泞中。
“糟糕!”
就这瞬间的耽搁,缪拉闪了出来,抓起一支投枪从庄墙上掷下,凿穿了木盾,把叛军头目钉死在地上。
……
“今天是3月21日,从昨晚到现在,叛军发动了六次两百人规模的袭击,其中一次攻上了围墙。叛军出动了堕落法师进行远程攻击,对我们的围墙和防守造成了很大威胁。
“北面的围墙已经彻底崩塌,我们在那里纵火,暂时阻挡了叛军的进攻;西面的围墙也有多处破损,我们用房梁顶上,但是地基不稳随时有塌陷的可能。缪拉带领民兵击退了他们。民兵死了两个,伤了四个。
“由于洪水消退,防守区域变得更大了,我建议让所有人撤退到城堡里,收缩防线。”
满身泥泞和血污的诺娜抹了一下粘在嘴角的黑发,在地图上比划着位置。清秀的脸庞看起来很疲劳,因为没有时间休息,她的眼圈黑黑的像东方深山里的黑白熊一样。
报告了目前的战况以后,她便抬头环视了一圈围坐在桌边的霍蒙沃茨学生。
被围困在这里已经三天了,从早到晚的攻击几乎压垮了这些从首都来的少男少女。自从带队的维茨莱本教授遭遇不幸以后,庄园的主人贝特男爵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
而且,粮食已经开始不够了。这个小小的庄园要供应这么多贵族学生体面精细的饮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菲欧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索尼娅敲了敲回音水晶,信号时断时续。偶尔睡着的时候她都会做恶梦,担心菲欧娜遭遇不测。
“没有消息,如果她们遭到了不幸,叛军会让我们知道的,”诺娜平静地说道,“菲欧娜小姐得去东面的城镇组织援军,会有定时联络发来。”
男爵府的大厅里一片沉默。
同行的几个女孩子像小猫一样卷缩在角落里,贝尔蒂埃和几个男生额头和手上都缠着绷带,无精打采的维护着魔杖。
“各位,我们应该考虑把所有人撤退到城堡里来。”索尼娅对大家说道。
但是没有人理她。连续的战斗和低落的士气已经导致最基本的决策都做不了了。
诺娜无奈的向唯一还保持注意力的索尼娅行礼,转身返回前线。
得想办法给大家鼓鼓劲。是唱首歌跳个舞呢?还是讲个笑话呢?索尼娅挺了挺胸,开始努力思考。
这个时候,德迪乌斯垂头丧气的从庄园里回来。库拉拉和拉纳一样负伤后还爬不起来,他就自己去一片狼藉的庄园里翻箱倒柜,想找一只母鸡来炖了给她。
看他空手回来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找到。
索尼娅走出城堡,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什么。
刚刚结束的战斗让贝特庄园更加残破了,到处都是焦黑的房屋和浑浊的泥浆。几个民兵倒在远处的角落,其他人匆匆走过,视而不见。
叛军的长弓手时不时会射来一波箭雨。一开始大家还小心翼翼的躲避,到了后来,疲惫让大家变得麻木,连东躲西藏的心思都没有了,低着头在箭矢和死亡中漫步。
男爵的管家老怀特坐在一块石头上,敲着烟斗,茫然的看着贵族小姐走近。
“你好,怀特先生。”
“你好,美丽的小姐。”
看到管家还有心思说话,索尼娅客客气气的问道:“庄园里有母鸡吗?”
老怀特回答道,“小姐,我们的小鸡多的就和魔法变出来的一样。”
真是太好了。索尼娅很高兴但还是很严肃的纠正道:“先生,魔法变不出母鸡的。”
管家叹了口气:“那么,我们也没有母鸡了。”
这个时候,几个仆人带着晚饭来了。
在庄园里所有的牛肉、羊肉和培根、白面包、阉鸡都被大伙眨眼间吃掉以后,贝特男爵再也不用为招待花费心思了。
晚饭是用水焖至软烂的白菜和萝卜,加一点肉丝,勾以薄芡。这道菜制作简便,粘稠软糯,当地人非常爱吃。
索尼娅在昨晚吃过一次。虽然男爵把菜品夸奖了一番,但是索尼娅还是觉得味道像自己占卜用的茶水,怪怪的。
格里菲斯说我沏的茶喝着像山怪的呕吐物。这么一看,还真像,格里菲斯真讨厌,呜……
索尼娅自己脑补了一番真正的呕吐物,急忙捂着嘴转过身去。好在她也没怎么吃东西,没什么好吐的。
仆人们把这锅烂肉菜糊送进城堡大厅,本来就很消沉的气氛更加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