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概率问题,概率决定了阿塔能否在短时间内回复基本的作战能力,概率也决定了凯拉斯能否在他的塔兰站起来之前解决掉让她倒下的罪魁祸首。一只愤怒的老猫成为了妖精猎手狩猎生涯上最棘手的敌人,甚至有可能是他最后的一个对手。
在混乱的战场上,体型不是优势,尤其是在你的对手手握着致命的武器时,越灵活和小巧,就意味着越能掌握先机,出奇制胜。这也是为何那些带毒的小东西总是令人不安的原因,它们的体型和威胁不成正比。
要命的剑,从要命的角度刺出,流体铠甲向后腰凝聚,堪堪挡住了沙之剑的突袭。骤然挥下的短刀却又一次噼空,没能让对方为这次袭击付出任何代价。
唐恩咬着牙,抬起手臂,用盾牌架开想要抱住自己的活体铠甲,这些不会轻易阵亡的妖精在没有合手的武器后所幸将自己当成了枷锁,只要能抱住猎手的一条胳膊或一只脚,就能为愤怒的剑客带来取得胜利的间隙。
只不过,唐恩也不是吃素的,他要是这么简单就会被控制住,也难以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纵横多年。
猎手所依仗的,是武器,准确的说,是他身上攻防一体的那具铠甲以及他对铠甲的掌握和应用。有很多次,活动铠甲明明已经抓住了他的身体,但他却可以通过去除那部分身上的甲胃或相反向内堆入更多的金属来摆脱这种钳制。
同时他的攻击样态也不再限于与阿塔对峙时的一板一眼,多种武器和风格的防具在他身上来回变换,如行论流水让人目不暇接。前一秒他还是盾牌短刀的稳妥样子,后一秒已经化为了双手战斧的凌厉屠夫,最关键的是,他连转变的过程都可以加以利用。
这就是经验与天赋的结合,唐恩没有浪费他得到的时间,本就是妖精们最高级造物的流体盾到了他的手中非但没有落寞,反而发挥出了比前几代持有者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威力。
当然这也不怪前几代的持有者,他们作为妖精王后或亲王除了这面象征身份的盾牌之外,还会有其他的能力,所以反倒不会太依仗于这种近乎礼器的东西。这也算是一种成为象征后的落寞,可妖精王的剑与盾,并非是称王后才被制造出来的象征物,它们正是妖精王成为王的基础。
而除开战场中心的这一部分,整个地下空间内的交战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对妖精可以造成震慑并娴熟掌握捕杀它们技巧的猎犬与饱含愤怒的妖精各自以血肉之躯相互搏杀,其烈度可想而知。
血液,断肢,横飞的肉块,牙齿,身体组织,等等原本属于生物的部分在短短几分钟之间就让这里化为了可怖的地狱。如果威道还在这里的话,那恶魔应该会有亲切的感觉,毕竟如此作战的样态对于在深渊中同样没有武器和护具,只能依靠自己来战斗的生物来说已经司空见惯。
但这里不是深渊,不论是精灵犬还是妖精,在直面这种可怖的战场时都会产生反应,他们会开始畏惧,开始胆怯,勇气会随着血液和呼吸一起流出,生物的本能告诉他们这里无法得到想要的东西,只有转身逃离才是继续生存的方法。
这也是为何许多白刃战会出现一触即溃的状态,战前的士气再高昂,当战场过于惨烈时都会让人感到怀疑。只不过,在更大规模的战场上,前排的士兵即便怀疑了也无法逃离,而这里的战场规模刚好处于某种阀值之间。
“继续战斗,直到将它们消灭。”起司的声音透过魔法变的冷漠而可怖,所有妖精在听到这如命令般的话语后无一不是背后一凉。
但恐惧能够催生求生欲,求生欲带来愤怒,刺激着身体爆发出更多的力量,那些令人不适的东西在这种极度亢奋中变的可以接受,甚至从成为某种病态兴奋的来源。
“抱歉,但这个时候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鼓舞他们。”起司注意到了阿塔的眼神,低声表达了歉意。
他知道现在哪怕自己说什么加油打气或者通过类似的手段都无法真正影响妖精们的士气,而有的时候,激发士气不见得只能利用正面反馈,把人的喜怒哀乐全部当成工具对其加以操纵,这是很合理的。
只是缺少人情和同情,不过灰袍也不是真的在意这些,如果这场战斗没能取得胜利,那同情和人情有再多也无用,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放手一搏。
不过起司的低语还是引来了一些敏锐的猎犬,它们循着魔法的痕迹追踪到了不存在的敌人,冲着那一片莫名空旷的空间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正在给阿塔治疗的法师用余光瞥了那些猎犬一眼,然后从袖口倒出一把短匕,用它的刀刃沾上了一些阿塔的血液。
“去追你们最爱的骨头吧。”
被灰袍附加了魔咒的匕首散发出浓烈且鲜甜的妖精血液气味,这对于受过相关训练的精灵犬来说确实是无法抗拒骨头。
而随着起司将匕首冲着战场中央唐恩的位置扔过去,匕首也轻盈的穿过活动铠甲的间隙,砸在唐恩的甲片上。那刀刃上沾染的血迹随即脱离匕首,在甲片上化为一小块殷红。
几条被血腥味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