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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味散。

    右腿感觉好痛，又空空的，应该是没了吧，可能他应该庆幸，没把小命丢掉。

    森把他流出来的眼泪擦掉，把他刺激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它看到冯乌张着嘴，便凑近听着。

    冯乌真想让它别缠着自己了，他想自己呆会。

    冯乌还没缓过神，右腿忽地被用力抓住，一股恶臭袭来，他能看到，浑身鲜血的森死死盯着他，强撑着身体，嘶吼着变成怪物，猛地像他冲来。

    他在一阵头晕目眩中仿佛听到了森压抑的痛苦低吟，而后保护着身体的液体消失，身体也停下了翻滚。

    森跟在他后面，警戒着周围。

    森简单概括了经历，听得洪康心惊胆战，他拍了拍森的肩膀：“真亏你能把他背过来，要再远点，再晚点，流的血再多点，怕是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还有向自己求助的人们，他们在被自己无视后应该也憎恶过人性自私吧，没想到他这么快有了报应。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冲击将他撞破玻璃甩出车外，剧痛袭来的同时，一股冰冷的触感瞬间包裹全身，在满目的碎影中他感觉自己被森保护着，猛地砸向地面。

    一通忙碌下来每个人都筋疲力尽，森给冯乌喂了止痛药，就从客房出来了，总不能一直待在里面。

    森不敢动他的头，只能撑着身体凑近他去擦眼泪：“冯先生，不把眼泪擦掉的话会流进伤口里的。”

    他把伊登拉进厨房，不满的说：“洪康还在就给我冷静点，别说出不该说的话。”

    陈远星没发现它们之间无形的冲突，拉着伊登坐下休息，问起了这几天的经历。

    可惜他们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疯子。

    森抠着手指，眼泪掉到了手上：“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冯乌眯起眼睛，才发觉那模糊视线的东西是眼泪，他扭头躲开森的擦拭，怎么突然就哭了？还让森看到了，更丢脸了。

    陈远星想不到这几天他们过的还挺波折，他想了想，问道：“那冯乌现在是什么想法，他有说吗？”

    与此同时，一股剧痛从右腿袭来，痛到身体痉挛，眼前瞬间一黑。

    “当然了，冯先生，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脸，他看到森拿着纸巾，红着眼眶擦他的脸：“冯先生，怎么哭了？很痛吗？我再给你吃点止痛药吧？”

他吐出长气，转身离开了。

    当车主疯狂大笑着踩死油门，以恐怖的速度向一个变异者冲撞时，冯乌从车内后视镜与森对视，他能看到森面上的惊恐，以及起身的动作。

    它自责的捂住脸，语气里带着抑不住的哭腔：“冯先生，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陈远星跟伊登对视了一眼，他说：“我也是有点责任的，所以，如果冯乌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久住。”

    “冯先生他已经没办法再行走了，大概是没了去找冯倪的想法，但我还是会尊重他的决定。”森抹了抹眼泪。

    陈远星感觉一旁的伊登有点蠢蠢欲动，他按住伊登的大腿，面色不变的安慰了几句，之后解散了这场会谈，森也想继续回到冯乌身旁。

    但再没有能用的车了，从那天开始，他们不是在找车就是在躲避变异者，冯乌感觉那几天简直就像一场噩梦，从一开始的疲乏到浑浑噩噩，如果不是森，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有东西滑进了脸上的伤口，好痛。

    他想到了冯倪，自己大概是没办法再与她见面了吧，不止她，还有爸爸妈妈，到头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的，毫无意义的，让他感觉真丢脸。

    冯乌想抬起手，但太痛了，最后只动了动手指。

    他眼睛半睁着，森时刻注意着他的情况，瞬间就发现了。

    他又想到了陈远星，又想到了伊登，到头来好像他们说的都挺对，真是不敢看他们，太丢脸了。

    森只是垂下了头。

    听完后，它又忍不住掉眼泪。

    醒来时，他正搭在黑色怪物的肩上，右腿被死死捏着，很痛。

    陈远星看到它出来，问了下情况，森如实回答，目光不经意与伊登对视，它一闪而过的嫌弃叫森无地自容。

    陈远星让洪康先留了下来，以防突发情况。

    车主在冯乌表示提供一点食物后，同意他们上车了。

    然而在第四天，事情有了转机，他们拦到了一个避难的车，路过冯倪所在的城市。

    洪康也想不到外面居然这么恐怖，看来他真是遇到了大恩人，庆幸自己没冲动乱跑。

    之后意识变得恍惚，在回顾完这几天后，好像变得清醒了很多。

    路过什么的都是谎言，只是想让他们跟自己一起疯狂。

    他已经不敢去想冯倪变成了什么样，仿佛“去找她”这个目的，已经从寻找家人确认安危，变成是现在只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