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迟回身就瞅见舒寒挺直宽厚的脊背,不过对方没像往常那样投来目光,而是愣愣地看向屋内不知想些什么,他心中微动,唇角一弯,自背后将人拥住,低头啄吻着颈侧,揶揄地问:“想晚上试试?”
本是一句调戏,不料,片刻后居然得到回应,舒寒点头了。
这下换宋易迟有点儿呆愣,轻吻的动作停滞下来,不可置信地抬起脸问:“你答应了?”
“嗯。”舒寒抿着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比较主动不假,此前从未想过被人掌控,但仔细想想,如果是这小子的话……咳,貌似,也没那么难以接受,所以嗯……
“你说的~”不准反悔!
宋易迟像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中似的,乐不可支,抱着舒寒一个劲儿埋头闷笑,幸福得头顶冒出泡泡。
傻死了。舒寒唇角轻扬,心情愉悦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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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论各怀心思的两个人,端着各自怪异表情如何面对宋母的盘问。
拼完床还有柜子,桌子等常用家具,旧的是租下房间后才临时搬来的,一律叫管理员抬走,他们不用,会有其他人需要。午饭匆匆解决,下午打开整理箱和纸箱,仨人开始收拾零碎玩意儿。
白天忙碌的时光一晃而过,饭后宋易迟硬抢到舒寒前面洗澡,洗完跑回屋,随手塞条浴巾就把舒寒推了出去,还“砰”地关上门,幸亏宋母不在家,否则一准儿以为儿子撒癔症。
舒寒手捏浴巾站在门口,嘴角抽搐,有点儿无语,这小子念叨“柠檬计划”念叨了整整一天,宋母一走,不知道神神秘秘搞什么鬼,想不通便不再多想,他迈步进了浴室。
宋易迟有想法不假,但不是搞鬼,“柠檬计划”只是戏称,他对今晚格外重视。
忆往昔,末世下两人相识不久,却共同经历了很多,有生死攸关,也有轻松写意,每一个都令他印象深刻,而在这过程中,舒寒不知何时走进心里,深深地扎了根。
且不说舒寒是两辈子加起来最喜欢的人,当然,喜欢是相互的,舒寒也是最喜欢自己的人。
这一点,从舒寒没怎么犹豫就点头答应上不难看出。
他白天不过随口一说,原本以为两人会像以前一样,互撩一番打打嘴仗便结束,没想到舒寒竟答应了。
之前思路跑偏,宋易迟曾想过跟舒寒商量这回事儿谁说了算,后来全身心扑在检查治疗,没再想,一耗好几天,身体不觉疲惫,精神消耗很大,昨天的返程路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莫说开口机会,连歪心思都没有。
看看表,目前睡了一晚外加收拾一白天,满打满算到家还不够24小时,舒寒看似答应得爽快,细品下来,态度与超市笑闹截然不同。
超市时,这人从容不迫的让自己别客气,面对调戏像一只盯准猎物的鹰,眯起双眼,神色锐利又充满危险,咳,还十分勾人就是了;上午他忍不住再撩,结果这人破天荒地没回嘴反驳,也没有任何动作,从始至终任由自己抱着,默默应了。
恋人之间不必说太清楚,宋易迟不愚钝,相反脑子转得很快,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弱势态度下隐含的意思,这人压着性子,为自己做出了很大让步,而他对此相当珍惜。
宋易迟抓住刚铺好,没来得及躺,一丝褶皱没有的床单用力一扯,毫不吝惜地拽到地上,两只蓬松软枕随之落下,只见他闪身进了空间,循记忆找到家纺货架上拿的四件套,手脚利索的拆封,抖开,该铺铺,该换换。
舒寒洗澡保持了他一贯行事作风,快得很,留给他布置的时间十分有限。
五分钟后,指尖抹平床尾最后一角,同款被罩套在崭新薄被上,凭借身高优势张开手臂用力一抖,平平整整盖住床铺,宋医生再细致点儿,翻开被头向后翻折,压一压,露出蓬松的枕头。
忙活完,小夜灯往插座一插,略微思索,并未顺手按开,等会儿要给舒寒惊喜,屋里全黑效果最好。
舒寒搓着脑袋从浴室走出来,正嫌弃头发长太麻烦,改天有空闲剃回短发,宋易迟一个箭步到他跟前,两个人好悬没撞个脸对脸,舒寒脚步骤然顿住,赶忙站直。
客厅的屋顶灯早被关上,只留厨房和卫生间门口的夜灯,昏暗环境对舒寒影响不大,仍旧轻而易举地发现宋易迟眼神充满掩不住的,或者说根本没掩饰的兴奋,明明想放声大笑却还紧抿着嘴,强自镇定,偏偏唇线不停抖动,将真实情绪卖得一干二净。
模样落在舒寒眼中,分外有趣,两人离得极近,他眨眨眼,凑上前吻住泄密的嘴唇,宋易迟心中自有大餐,对甜橙味儿的轻吻不感冒,只做出简短回应便绕到背后,推着舒寒来到卧室门口。
舒寒没多嘴,顺从地被推进去,门在身后关上,窗帘拉得很严实,屋内黑漆漆一片,凑合着依稀分辨出家具轮廓还行,别的一概看不清,不过……黑暗环境下,感官变得愈加敏锐,舒寒除了嗅到两人同款沐浴乳,屋内还有种新鲜的,没闻到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