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瑶到学校时,喻天已经在门口等她。
原本阳光的少年此时垂头站着,头发因为昨晚的辗转反侧而显得有些凌乱,一根呆毛坚挺地翘在他脑袋上,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谢知瑶到他面前时,他才反应过来,那双略有些红血丝的眸子对上她的眼。
学姐,他眼框红红的,原本亮晶晶的眸子也有些黯淡,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完,他眼神转而变得坚定,我去找他道歉,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让他消火,我不会让他牵扯到你。
谢知瑶叹口气:这事你先别轻举妄动,我先去打探打探消息。
他一慌,刚想说什么,就被谢知瑶打断:
听话,至少我的人脉还是有的,到时候看看怎么解决比较好,如果真要你出面,我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她很严肃,脸上没了以往的笑意,让喻天讷讷地闭上嘴。
谢知瑶回到教室后,心中哀叹。
为了稳住喻天,她刚刚说了不少假话。
霸城,邢霸丞,那不就是高二仅次于江盛年的刺头吗,家世比之不逞多让,人称小霸王。
关键是,他喜欢夏宁,因此很是看不惯原主,但大抵是有钱人的骄傲,从前还不至于和她作对。
但是现在,她在心中猛哭。
昨晚她尝试着加他的扣扣,却发现他早已把她拉黑,没办法,只好亲自去找他。
走到他们班门口时,却被告知邢霸丞并不想看到她。
一天下来,近乎毫无收获。
谢知瑶烦都要烦死了,她想到邢霸丞打死过人的传言,又想想喻天阳光的面容,有些慌不择路。
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她去了办公室。
原时宿见到她来,毫不意外地抬抬眉,很是冷淡,有事?
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的,她用上了稍软的语气,喻天毕竟是我们纪检部的孩子,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呵,他轻笑一声,停笔抬眼,眸中满是冰冷刺骨的讽刺,
当初是谁一定要他的?现在出事了,他自己担责吧,自己做的事情,他又垂下眸,继续写字,不会要像个窝囊废一样躲在女人背后吧?
谢知瑶连听都不想再听下去,她略带凝重的表情散去,只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朝外走去。
原时宿见她这样,稍抬音量,你这是放弃了?还是要去哪?
谢知瑶脚步一顿,侧身冷道:不要你管!
她去隔壁找了安斐,安家和邢家,是世交,或者说,邢霸丞是安斐的表弟。
扣门后,里面传来一声请进,谢知瑶深呼一口气,旋了手柄进去,便见温和矜贵的少年坐在桌前,手下钢笔不停。
谢知瑶松了口气,幸好夏宁不在里面。
安斐见进来的人是她,很是讶异,不过没在面上表现出来,只淡声问道:有事吗?
谢知瑶瞬间有了勇气,至少他还比原时宿多说了个吗。
我想问问,她咬咬唇,你认识邢霸丞吗?
安斐用看傻子的眼神扫向她,似在问你说呢?
谢知瑶:呜呜呜,问了个蠢问题哈。
这让她更不好开口,最后只捏着衣角,支支吾吾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而后忸怩地问:
能帮我问一下他需要什么补偿吗?就只需要问问。。。在安斐淡漠的目光下,她越说越没底气,只觉得来找安斐就是个错误。
他凭什么帮她呢?
果然,
我凭什么帮你?他神色依旧温和,似乎这点事并不足以被他放在心上,如果说你不记得之前的事,介意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对。。。对不起,谢知瑶语气带了丝哽咽,一天下来的忙碌磨损了她的心智,又再次被原主造下的孽波及,这让她泛起几丝委屈。
而安斐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她并不能要求他去体贴她。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她低低头,不想让安斐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只不停说对不起。
安斐皱皱眉,他问她:就为了一个干事?值得吗?
谢知瑶抬头,都来不及抹掉脸上的泪水,瞳孔是水洗过的明亮,她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在看到安斐依旧淡漠的眼神后,一种迫切的、想驳斥他的那种毫不关心眼神的欲望冲满心脏。
她最后附以笃定的眼神回应道:
当然了,他是我的干事,从带他的那一刻起,在工作上,我就要对他负责,而且,
她顿了顿,这件事错的根本也不是他,他只是败给了现实,但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或许不够圆滑、不够懂事,
但社会性的东西,我会亲自去教他,而不是让他在这样的境况下,被消磨掉乐观与勇气。
最后,她用熠熠生辉的眸子直视安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