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二公子又惹王爷伤神了,宁朔心想。
他办差回来,见王爷茫然若失地坐在窗边,盯着把新折扇瞧,就打算禀报完差事,尽快出去守着,别让方琼心烦。
但方琼放下扇子,把他抱过来,从椅子到床上,一声不吭地赐了他一顿舒服。
宁朔给方琼操得晕晕乎乎的,小心地摸着方琼的身子,想给他一些安慰。
现在宁朔习惯了方琼这新脾性。若无急事,他回府后,都会先沐浴,免得方琼一时兴起,又要抱他,而他慌里慌张,觉得自己成天跑东跑西,打打杀杀,身子不洁净。
今日方琼定是气郁得很,顶得宁朔去了好几回,去得骨头都软了。
他奔波数日,本就疲累,再被操上几轮,两条腿再也使不上力气。尽管如此,心里却高兴。
末了,方琼颇觉歉意地将他放在床上,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则起身,稍作梳洗,穿上出门的便装。
“歇着吧,别下来了。”
方琼道。
宁朔的手搭着他的手腕:
“……王爷,这几日王府周边不太平,有人盯着咱们,您这会儿独自出门,我真担心……”
“放心,只是去喝顿薄酒,很快回来。若是凶险的事,定叫你相陪。”
“……嗯。”
既然王爷这么说,现在出门,多半是要会情人。
宁朔稍觉放心,目送方琼离开。
他闭上眼睛,呼吸着枕边淡淡的芬芳,觉得十分舒服。
方琼先要了宁朔一轮,为的是自己接下来能头脑清醒,不至于届时下半身脾气上来,失了判断。
他前日收到霍饮锋飞鸽传书,道军机房在北境秘密抓了人,正快马加鞭,赶在回京的路上。要说这姐夫还算仗义,不过操了他几次,就事事想着他。
方琼时间不多。
这个时日,抓的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他穿着寻常富贵人家的衣服,秘密来到百景楼。小二眼尖,一眼认出他,殷勤地把人往楼上带。
“哎哟,贵人,您这边请,留神脚下,咱台阶多,东家在三楼,好酒好菜都给您备上了,小店寒酸,贵人您别介意,哈哈。——你们都干嘛呢?去去去,别挡了贵人的道儿。”
小二点头哈腰,给方琼送到厢房。
往门口一站,里面便传出莺莺燕燕之语:
“哎呀……卢大老板,好久没叫人家来了,人家可想死你了呢……”
“……就是,大老板贵人事多……哼……上次口口声声说中意人家,转头就把人家忘在脑后……”
“……这新衣裳是哪家裁缝做的呀,真好看,真贵气,嘤,人家也想要……”
“……衣裳给小芳姐姐,人家更想要东家的墨宝,东家的玉兰花儿,画得可好了……”
“……你说什么呀,东家早就不画了……”
只听卢绍钧哈哈大笑:
“画画?别闹了,自从我做了生意,就再没拿起过画笔。……你们知道文人墨客为什么成天吟诗作对、唉声叹气吗?因为他们——闲。”
屋内立即冒出一阵哄笑。
小二扭过头,不好意思地冲着方琼赔礼。
“东家今儿个兴致好,请了姑娘来,贵人您——”
方琼不理会,“吱呀”一声,推开房门。
房中为之一滞。
只见卢绍钧身穿碧蓝面儿缀银丝绣火纹的锦袍,目中无人地坐在粉蝶花丛中,左拥右抱,好不得意。
他左手搂着美人,右手举着个罕见的墨玉酒壶,一杯一杯地往肚里灌酒。
方琼一落座,三个姑娘便拥上来,浓香扑鼻。
“……哟,好俊的公子哥儿,这是打哪儿来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公子喝什么茶,饮什么酒?这永安八年的佳酿,我给公子斟上一杯……”
“……公子的眼睛真漂亮,跟咱们东家的衣裳是一个色呢……”
小二赶紧关上房门,退下去了。
方琼低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抿了抿唇,又抬起脸,对着卢绍钧,问:
“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们往后一躲。
“哟——公子好凶,嫌弃咱们了。”
她们叽叽喳喳地说。
卢绍钧放下酒壶,往前一探。
“怎么,贵人清高,看不上我的女人?”
他这“我的女人”四个字一出,姑娘们纷纷窃笑。
下马威使完,卢绍钧使个眼色,姑娘们便退了出去。有那依依不舍的,路上还摸了方琼一把。
大门一关,俩人又面对面地杠上。
方琼的脸色阴晴不定。
卢绍钧则大剌剌地翘起腿。
这二人,见了彼此,都不会好好说话。
卢绍钧一开口,必定夹枪带棒:
“……我说方公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