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映棠又不愿这样轻易便原谅了他,僵着身子也不说话,只是吭哧喘着气,以此来表示自己眼下并不想和他多说话。
薛延川耐着性子等半晌,不见她给自己提醒,反倒是觉着自己耳根一阵发痒,她哼出的气正冲着他的耳朵眼。
她哼一声,他便心里头跳一下。
跳着跳着,连带着身子的某一处也开始热了起来,压在她肩头的脑袋也不安分的蹭着她的脖子。
蹭的林映棠痒了,她便咯咯笑着将他推开,朝他瞪一眼,转身往出走。
眼看着她就要出了后台,薛延川却没再跟上去,只勾着唇站在原地,两腿绷的紧紧的,似在极力忍耐。
丛山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起了头要叫楼小春收徒弟,第二日便着手行动起来。
先是叫楼小春请了林宗祥去说,林宗祥自然是没有二话的,他眼下正忙着广春园的事,林映棠背后又有薛延川这尊大佛,他哪敢说什么不愿意的话。
于是两项一说和之下,便将收徒的日子定在了明日,真是紧赶着时辰,生怕耽误了什么一样。
梨园收徒都有个不大不小的仪式,除了请出祖先牌位来以外,还要请诸多内行的人来见证。
上香跪拜,将林映棠的名字划在楼小春名下,这礼便算成了。
冲着楼小春的面子,这日来的人不少。
礼成之后,楼小春便牵着林映棠的手,一一叫她见过了人,算是认个熟脸门路。
待二人走到柳春生跟前的时候,柳春生正坐在一株梨树下,捏着杯子同跟前的人说着话,听到楼小春的声音,他转头过来,唇角扯出一抹笑,将身后的人让了出来,正是他昨日才收的闭门弟子,林雁秋。
楼小春很不待见林雁秋,一见她,脸上笑意便隐去,只对着柳春生道:柳师伯昨日在广春园出山,咱们戏迷们都要乐疯了,就连报纸上都抢着要写这事儿呢。
算不上出山,就是仗着和你师父的几分面子,替广春园撑撑台罢了。柳春生一笑,又去握住林雁秋的手腕,将她推到面前,今天你收了个好徒弟,昨天我也收了一个,赶明儿叫她们俩比比?
柳春生原是与楼小春在戏台上有些过节的,其实要仔细算起来也当不得什么,左不过是两个当红的戏子分别有各自的拥戴者,彼此双方互不服气罢了。
只是柳春生年纪大些,楼小春正鼎盛的时候,他已是入暮光景,心里自然有些不甘心,眼下正巧拿林雁秋来刺激刺激她罢了。
梨园这行,唱腔再好,上了年纪便也要被比下去,过去你压了我,眼下不也有更年轻的,能压住你一头了吗?
楼小春脸上笑意未减,从容的颔首笑道:那敢情好,师姐妹打擂台,又是一桩喜事呢。
林映棠脸上神色微有些僵,她不清楚楼小春与柳春生二人之间过节,只是听到说要同林雁秋比较,心里有些悲伤,又觉有些愧疚。
忍不住便悄悄朝林雁秋望去,只见对方却是全当没听见,只低着头站在那里,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薛延川忙完了手里的事,去到得意楼的时候,已是到了晚上。
他刚接手谭奇伟的政府,很多事还需要应对,除了清除异己之外,最重要的便是要安抚住民心。
不过幸好有何建文在,他在谭奇伟身边待了三年,许多事得心应手,倒是叫薛延川占了便宜,能寻出空来去见林映棠。
临行之前,何建文还发了好大的一通牢骚,说他是见色忘义之徒,薛延川也不反驳,反倒是笑着接受了这样一个称号。
又见何建文从办公室抽屉里掏出一串钥匙来,递到他手里,道:我给你暂时安排的住处,知道你不喜欢热闹,所以寻了栋公派的小公寓,两人住正好。谭奇伟的别墅还封着,我的意思还是等段将军决策了再说。
薛延川朝他望一眼,将钥匙揣进军裤口袋里,边往出走边说道:我不惦记那栋别墅,谭奇伟死在里边儿,我怕他变成鬼半夜来掐死我。
滚蛋!何建文笑骂一声,懒得去理他。
司机将车停在得意楼外头,薛延川也正好在后车座里换了衣裳,他是提早叫司机备好的,也清楚这身军装叫林映棠瞧见了,便要想起当初他骗她的事来。
待换好了衣裳开车门出去,便正巧看到得意楼刚散了场,经理送了楼小春与林映棠出来。
二人本是要一同坐车离开的,楼小春眼尖,老远便瞧见了薛延川,笑着便将林映棠推过来,正巧被走来的薛延川接着。
好徒弟,有人来接你了,我就不留你,你爹那里用不着担心,我早同他打了招呼,这段日子要学戏,你不回去住也是正常的。
林映棠脸上烫的发红,在薛延川怀里一扭,朝楼小春嗔道:师父,我晚上要回来的。
那我睡的可早,顾不得给你留门了。
楼小春笑着说完,又朝薛延川望去,顿了顿,神情微严肃了些,薛师长可仔细点,小棠还是个孩子,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