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隐蔽起见,地下室的门藏得很深,在走廊尽头上了锁的房间的衣柜里,那个房间的窗户也被钉得死死的。
他加快了步伐,不敢再想阮福终日待在这种带着霉气和灰尘的阴暗地下室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此刻他恨极了自己,偏执,顽固,和他那个害死他妈的父亲一样,都是冷血动物。
推开这扇门几乎耗费了他所有勇气,他开始担心阮福会不想见到他,或者说……是在担心阮福会像那天一样离开他。
不,绝对不可以,这次就算是阎王爷跟他抢人,他也要把阮福留在他的身边。
他的阿福,嫁给了他这个人渣以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明明该是像院子里开得正旺的山茶花一样的人,干净鲜活,偏偏摊上了他这种脏恶的老鼠,啃完了他的花瓣,让他吃痛的蜷缩起了自己的身躯,现在还渴望着啃断他的根,让他永远无法绽放。
阮福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他这个不长眼的蠢货已经错过了阮福一辈子,这辈子,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他会永远信任阮福,疼爱阮福,保护阮福,尊重阮福。
推开这扇年久失修的门,厚重的灰尘和霉湿的空气让人感到不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年不见光的原因,这个地下室比屋内冷了不少,让人有些莫名的恐惧。
他的阿福胆子那么小,怎么能够忍受!
顺着湿滑的楼梯走下地下室,单薄被窝里瑟瑟发抖的瘦弱躯体让他的心像是被浇了一大盆冰水,在十二月的天里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他几乎是踉跄着大步走向了被窝里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发抖的小人,又克制住了自己轻轻的把人捞了出来抱进自己怀里,手里纸片一样快要飘走的小人和滚烫的体温无一不在谴责着他的恶行。
阮福本来就比普通的omega身形还要娇小,优质的omega总是更有omega的典型特征的,漂亮,乖巧,温柔,娇小玲珑,天真可爱,这些都是阮福有的样子,可是被他毁掉了。
阮福刚来的时候虽然是瘦的,但是远不至于硌手,现在把人搂在怀里,估摸着这个一米七左右的人最多只有八十几斤。
现在滚烫的体温无异于给这本来就弱的身体雪上加霜,omega作为稀缺性别,只分配给适龄未婚优质alpha,没有哪家的omega不是被捧在手心心里的,更何况阮福从前还是阮家的娇娇小少爷。
想必阮家那边从未发现他虐待阮福,从未为难过他也只是因为阮福从来都是呆呆傻傻的性子,不懂得要去寻求家人的帮助,亦或是太纵容他那不懂事的alpha。
即使是被关在地下室里也从未想过要揭露他,只是默默维护,逆来顺受,盼望着有一天自己的alpha丈夫能够对他好一点。
他想,他可真是个坏种,坏透了。
外面的矫揉造作的野花哪比得过自己的老婆香,自己家里明明已经有了最鲜嫩娇美的小花苞,向自己毫无保留的展开了未成熟的嫩红花瓣任人采拮,沾满甜美露水的花蕊也颤抖着来触碰他,渴望得到他的垂怜和宠爱。
正是这样一个天真的小花苞被他伤得最深。
“对不起,宝贝,我的阿福……我们回家吧。”
他用抱小孩的姿势让人坐在自己的臂弯里,用睡袍把暖烘烘的人包裹起来,以免吹到了凉风加重病情,温热的呼吸撒在他的颈侧,他这才缓过了一口气,有了一种真正把人拥有着的庆幸感。
轻手轻脚的把人放进了被窝,掖好了被子,他转身拨通了一个号码。
“醒了?来我家一趟,我没事,小朋友生病了,嗯,发烧,你尽快过来……麻烦了,景兰。”
挂了电话的景兰一副呆滞的模样,到底是他边乾病了还是他小朋友病了,这个平时狂得不行的傻X魔怔了?怎么都会说人话了,不对,边乾哪来的小朋友??
要是是那个恶心死人的心机beta他才不去医,死了拉倒。
另一边,边乾挂掉了电话后在窗边静静的站着,从前他也是有对他真诚的朋友的,从高中校园到成家立业,十几年的情谊,可是后来也因为他的固执己见和识人不清毁掉了这段关系。
景兰不止一次的劝过他那个beta杜岑和他的贴身秘书屈光力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过于自负,从来没有当回事,总是觉得景兰根本就不了解他们,凭什么就这样对一个人下了定论。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可真是傻得可怜,这次,他一定会让那些觊觎他公司和性命的人付出代价。
眼里深不见底的阴郁和暴怒在转身看到了陷在床里的温软小人时一瞬间消失殆尽。
阮福的睡姿很老实,放上去时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就是什么样子的,盖在身上的被单随着呼吸起伏,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因为发烧和闷热被捂出了蜜桃般的色泽,衬得那张殷红的小嘴愈发甜美诱人。
他凑近了睡梦中的小人,悄悄的朝阮福还未消肿的下嘴唇啃了一口,很轻很轻,不带有一丝欲望,阮福像猫儿样的嘤咛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