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水总是来的令人猝不及防,窗外的树木被迫使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雨水冲击地面,在泥泞的草坪和花园里刨出道道沟渠。
这种天气也没办法进行什么室外运动,本来这一天的早上和下午都是社团活动,结果现在校园广播号召学生们进行大扫除,他们仍然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课程,但只能选择室内。
一般来说学校都会要求学生进行大扫除,但是到了这所学校,就从要求变成了号召,所谓号召,就有一些可去做,可不会去做的意思了。顾闻桥哪里也没有去,他站在阳台边上,两只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看下面的花园。
他总是这样,一旦有心事,就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楼下的景色。不知道有多少次——自从进了这所高中以后,他就会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心中想法,而站在这里,他的胸膛靠着瓷砖铺就的阳台,心里会无意识的念过某个人的名字,双眼下垂。
此刻以他极好的私立,完全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些花儿都已经被打的溅在泥土里了,弯弯曲曲的沟渠越来越长,长到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河流。
昨天他们弄了很久,好在他仍然敢在游泳课结束之前,匆匆忙忙地带池屿到了医务室。医务室里的医生,是个挂了闲职的医学院校本科毕业生,既不是研究生受伤,也没有所谓规培证,仅凭一本执医资格证和一点关系进了学校。他平时只管给学生弄发烧感冒,处理一点小毛病,要是医学知识水平,到不会多么优秀高深。但这人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他在这所学校里,对明哲保身四个字的理解十分透彻。不该问的、该问的,他全都不问,除非是涉及到学生的身体健康,否则一概实行三不政策。学生想要使用医务室时不阻止,学生想要请假条时不磨叽,学生需要什么非处方药物时绝不多问为什么。
因此,当顾闻桥背着池屿进去以后,他非常有眼色的把医务室的门关闭了。接着柔声询问他们需要什么?
看起来对这种事已经非常的见怪不怪——换句话说,他只是一个小校医,谁也得罪不起,这份工作怎么也算个事业单位,出了这个学校,再没有哪个学校的校医可以一个月10k,傻子才会问些不该问的。
尽管年龄比眼前的两个少年加起来都大,他也没有板着脸说什么高高在上的人生指导宣言,诸如“这种助兴的东西还是少吸为妙……”“你们还年轻,怎么不知道好好学习,这个年纪就干这些事?”……
他只是看过池屿的情况以后,给池屿输液,然后观察顾闻桥的脸色。
见顾闻桥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很快就离开,这才怀揣着职业道德和良心,小心谨慎的开口。
“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以后还是不要再给他……”
“不是我给他吸的,是其他人——”
校医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这位大少爷脾气很臭,立刻担心起自己的饭碗来,慌忙解释几句就推门出去了,站在校医务室外面沧桑看日落。
等池屿输完液以后,他整个人睡得很沉,顾闻桥把他送回了宿舍,然后自己再继续回去上课。 但是才上了两三节课,池屿竟然就又回来了。
他在教室门外颇为拘谨地晃了晃身子,然后才下定决心贸然打断课堂,小声喊了报告,然后很快溜回了座位。
顾闻桥注意到,他连耳朵都红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还不足以让顾闻桥又在阳台旁边怅然失措。重点是晚自习之后。
池屿今天没有去收顾闻桥的作业,甚至也没有问顾闻桥要不要抄他的作业,反而是不断地把手里收好的作业数来数去,然后就去办公室交作业了。
一直在等池屿走过去的顾闻桥腾地一下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去,挡在池屿身前问他为什么。
池屿竟然也没有回答,而是扭头就往老师办公室走。
因此现在的顾闻桥才会站在这里。
他在这里发呆很久,教室里本该也没人了,大家基本上都四散玩乐去了。
但是他竟然听到了将帕子拧出水的声音。
他转过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莫言就是一双白皙而赤裸的足踩在窗框上。
池屿真的在大扫除……
而这个时候,教室里只有池屿一个人,教室外也只有顾闻桥一个人。
池屿背对着顾闻桥擦着教室里间朝着外边的窗户,而不是阳台这一侧的。他发育的也很快。如今已经可以轻松的用一只手搭住窗户的窗框,另一只手去擦最顶上的玻璃了。
但他这样做的时候,一只脚用脚尖抵着窗框,另一只踩在白石灰墙体上,于是他的小腿就呈现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象牙白般的肌肤在阳光下呈现出柔软温暖的质感。
顾闻桥走过去,声音刻意放柔了对他说,“你没必要做这些。这所学校收那么多学费,也不至于请不起清洁工。”
他们一年要交的数字总是令第一次听到的人吃惊。
池屿还是被他的突然出声吓到了,虽然人还是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