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外间稍有响动,乐安瞬间惊醒,带动身上的小公主,小公主迷迷瞪瞪地道“动什么,不妨事”“公主,这这毕竟于理不合,奴婢”乐安一边侧着耳朵听外面响动,一边低声哀求,公主看他吓得脸色苍白,休息不当眼底青黑,模样惶恐可怜,和她见过的讪媚的宫人和得势跋扈的宫人俱不相同,心里新奇又有些不知名的感觉让一向不关心旁人心情的小公主轻抚他的背,柔声道“你别怕,她们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胡说,若真传到母后那里有我呢,我定保下你和你家人”
乐安听着心里暖融融的,小小的女孩,才到他胸口,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认真的许诺。他含笑道“奴婢明白了”还是以后小心行事吧。小公主虽年幼,但打小跟在皇后身边看她处理宫务,各色人物见得多了,一眼便知他心里想什么,开始有些气恼,转念一想:他只当我年幼说话没信用也,也是人之常情,多说无益,只看以后吧。
两人穿衣起身后去皇后处请安,皇帝下朝正和皇后两位皇子用膳,见公主进来笑道“又来蹭你母后的饭,自己非要一个殿,要了又不在自己宫里用膳,左一顿去太后那儿右一顿来皇后这儿,午膳去哪用啊”小公主笑嘻嘻地坐下“一会儿去看小弟,德母妃小厨房的八宝兔丁做的极好”“朕看你看弟弟是假,吃德妃的饭是真,小弟弟最近发烧别给你过了病气,你喜欢八宝兔丁不爱尚食局的菜一会朕让御膳房做了给你送去”“还要香烹狍肉和拔丝仙桃”小公主趁机加菜“好好好”皇帝无一不允。
对比皇帝和小公主的热闹,两个皇子则只有皇后时而问问书读的怎么样,天冷了可曾加衣,奴才可有不安分的,有没有和兄弟起矛盾。皇帝连个眼神都没给这边,两个皇子生母出身不高,不受皇帝重视要想有好日子只能巴结嫡母,对着嫡母唯一的女儿从小就十分好,他们长小公主四五岁,都是少年模样,住在皇子们住的清悦斋,名字是斋,其实是个大宫室。八皇子年长身形挺拔,相貌在众多出众的皇子中只算中等,只是一身温和平淡的气质让人舒服,观之可亲好像一杯温开水,平时不起眼但不经意间就离不开他,其他的温度或高或低都不合适。而十皇子随了母亲赵采女一双桃花眼,年纪不大眉眼顾盼仿佛传情,说话未语先笑,说话话音柔和语调亲昵,和他交谈像是饮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皇帝用过膳就去前朝议政,两个皇子也告退去进学,公主有专门的女大家讲学,就在皇子们读书的静志居隔壁双清楼。两处都离乾坤宫不远,三人索性结伴走路过去,路上十皇子先开口道“小妹,我昨天出宫看到一付耳坠,想你带着好看就买了下来,一会下学了叫人给你送去”,小公主已经不是最小的公主,底下有四个妹妹,十皇子还爱像小时候一样叫她小妹,小公主闻言惊喜地笑道“多谢十哥,我也好好想出宫看看呢”接下来的路上,十皇子讲了一路出宫见闻,他用词幽默风趣,连连逗乐小公主。八皇子插不上话,只是在一旁微笑听着,只在三人作别时晚十皇子一步落在后面,命贴身太监拿过自己披风,亲自为小公主系好,摸摸她的手,对乐安道“热个汤婆子,一会给公主用碗热汤”,又对公主道“刚入秋也开始冷了,别贪凉。”公主笑咪咪地应了。
午膳时十皇子的耳坠和皇帝允诺的菜前后脚送来。用过膳,小公主歪在踏上懒洋洋地命青芸打开盒子,一对耳饰别出心裁的做成荷叶托莲蓬碧玉通透莲蓬里的莲子和荷叶都是用等大的圆润的珍珠,米粒珍珠本不珍惜,常做珠花花蕊,难的是怎么毫无痕迹的嵌接在碧玉上,做到看着颜色不寡淡又不流于俗套“这对坠子小巧可爱精致巧思,民间能做出来也是难得”跟在皇后身边见过许多珍品的青芸赞道。“自然不能是随便淘到的,这种做工应是找上好的首饰铺子给花样定制的”乐安侍立在一边心想。小公主摆摆手示意收起来,她舅舅也曾给她带过民间的东西,做工如何心里有底,赵采女不受宠没有别的进项,母后赏的东西都登记在册,十皇子日子不宽裕,这应该是他三个月的份例吧。
小公主有午睡的习惯,青天白日的没叫乐安陪着睡,乐安得空去看了一眼家眷。他有一个嫡亲妹妹两个庶妹和一个庶弟进宫,庶弟刚进宫没几天就没熬过去死了,连个坟头都没有,草席子一卷就丢出去了,三个妹妹两个在二公主处,一个在四公主处做粗使宫女。原本他一心科考,与嫡亲的妹妹都不怎么亲近,别说见不了几面的庶妹了,家逢变故进宫以后,四人血脉相连是彼此仅剩的亲人,四人抱团取暖在宫中艰难求生,磨难中的亲情弥足珍贵,乐安身为长兄,照顾三个妹妹是他的责任,要不早在刘玺对他做那种事的第一次他就一头碰死了。小公主醒来,乐安已经回来了,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怎么了?”,乐安道“奴婢的二妹病重,奴婢心里担忧,奴婢秽面见殿下,请殿下降罪”公主对大宫女映荷道“把昨晚八哥送的酥糖拿来”不知八皇子从哪弄的花生酥糖,酥脆醇香嚼起来又香又甜,公主拈起一块塞进乐安嘴里,乐安腮上鼓起一块呆呆地看着小公主,小公主道“多大点事,宫女病重不得医你二妹什么病状,宫女用医女不合规矩,但你哪天悄悄去寻个医女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