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什么是穆新雨不再想去回忆的,第一件事是白怀跟他说分手,两个高中生,在和家里出柜,被愤怒的父母赶出家门后,相互依偎着,艰难地度过了6个月后,白怀对他说:我要回家了,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我不能对不起他们。所有的海誓山盟化作一句对不起,几天之后白怀的妈找上他,给了一笔钱。“白怀是要考大学的,你读书也没什么前途,不要再跟他有联系了。”一笔钱,一句话,一道不敢再去看的心伤,哪怕只是一眼,也会疼痛得喊不出声。第二件事,是他看到艾玘被打到半死,而白怀被人抱进了车里。一次失去两个的恐惧,比白怀说分手更甚。十几年前是他无能,那这次呢?
穆新雨被怒火烧红了双眼,一刀砍在男人面前,刀入车顶三分,再往前一厘便能削掉那人鼻子。
“你不愿意和我合作,我还不是拿回了我的小狐狸?”男人丝毫没有危机感,朝穆新雨露了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是我的,你敢动我的东西,只有一个下场!”穆新雨朝后面招了下手,几个保镖走上来。“给我上,一个不留。”
龙老爷到现场时,只见一场血流成河的混战。现场的中心,是那个让他狠得牙痒痒的穆新雨。
那白衣男人身形轻盈,仿佛怀里的白怀一点重量都没有,每当穆新雨要抓到他时,或逃或挡,总能脱身。
“你若是拿刀砍,我早就束手就擒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回想起之前被这男人请去喝茶,男人提及的合作内容,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更何况他抱着白怀,贸然出刀会伤到他。
“躯体只是容器,我想有多少有多少,比如躺在地上这个,命格着实有趣,如果收为己用,那些佛道之地,能耐我何?”
白衣男人表情越来越张狂,似乎一开始的冷漠只是一张画皮,被贪婪和野心撕裂后,只剩下怪异的血肉。
“我我不会让你带走他们的”
艾玘艰难的抬起头,头上溢出的血糊住了他的眼。眼前血红一片,连男人那一身白衣也如厉鬼红衣。
艾玘使出最后的力气,紧紧抱住男人的腿,他朝穆新雨嘶喊:“快!”
穆新雨用刀背砍像男人脖子,一把抢过白怀。
男人踉跄了一下,像是小孩子发现了新玩具,抓住艾玘的下巴,用指腹摩挲着,“有点意思,不如把你的身体给我吧。你们一个命中带煞,一个身有佛根,我的小狐狸倒是会挑人。”
“你别想动他。”没了顾忌,穆新雨用刀比着白衣男人的脖子。
“我们虽然怕你,但你也杀不死我们。”
“是么?”穆新雨举起刀,“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在刀要砍下之时,一把枪抵上了穆新雨的后背。“好久不见,穆新雨。”
“龙云义。”
“我说过,你的人出现在我的地盘,来一个我杀一个。”
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让白衣男人抓住了空隙,他掐住艾玘的下巴,双指并拢抵住他的眉心,一道细如发丝的黑气窜入其中。
“把你魂魄抽出来,身体交给我。”
艾玘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觉身体仿佛被不断拉扯,揉搓,像一团烂布,越撕越开。
我大概快死了。
他第一次有了死亡的觉悟。
可我还没给爸妈养老
公司项目还没做完
还没跟那糟心的狐狸上床
好亏啊
白衣男人就要得手,可此时又生变故。昏迷不醒的白怀,此刻左臂亮了起来,那光像是要包容一切,以白怀为中心扩散开。
“金刚萨埵,啧,那无念和尚倒是对狐狸极好。今天暂且放过你们,但我不会罢手的。”那男人将手含在嘴里,吹出一段诡异的哨声,还在打斗的男人如被下了定身咒,一动不动。而后,几股黑气从头顶钻出,聚集在男人面前。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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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混战,走了一方,只剩穆新雨和龙云义。
“想杀就杀,他们不是我的人,你不要动他们。”穆新雨神色淡定异常,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是你情人,让你们一起死,岂不更好?”
“以前的恩怨和其他人无关,当初你叛组,我义父放你一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你我有仇,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
“我只恨当初十三刀没砍死你,凭什么你能得到他的青睐?凭这张不男不女的脸?”
“如果不是为了义父,我死都不会来市,可是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你说什么?”
“他快死了,癌症,只剩下不到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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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场闹剧,轰轰烈烈的开始,莫名其妙的收场。龙老爷就那么放了穆新雨,这场血腥的械斗,被龙组里的人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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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玘再次醒来,人已经到了医院。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