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木木的声音响在耳边。
青彦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
“师傅!”音量加倍,他的身子被晃的像个油锅里滚来滚去的麻花。
挣扎着醒过来,青彦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大清早的,做什么?”
阿寒看着青彦睡得满面桃花的样子,不自觉咕咚咽了口口水,“饿。”
青彦眯着眼看外头,金乌早已高悬,昨晚为了查阿寒身上的毒,几乎翻了一夜的医书,天明了才昏昏睡去,没想到竟比阿寒起晚了。
“你先去练功吧,我一会给你煮药膳,昨晚刚清过毒,要忌口,中间别乱吃东西。”
阿寒点点头,出去了。
留他一人抱着略显糙厚的被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饭上桌的时候阿寒正打到收尾,一套拳法虎虎生威,青彦看了好些时候,从前只知道他一把寒铁沉剑出神入化,未曾想如今失了忆,打套简单拳法也能打出一副欺虎斗蛟的威风来。想想自己保命都勉强的武功,青彦不由得摇头承认,武学天分这东西,当真是天赋加持,可遇不可求。
这边阿寒一收一定全了套数,却见青彦端着一碗药膳看着自己发呆,不由得出声发问,“师傅在看什么?”
青彦回过神来,略觉尴尬,匆匆把药膳放到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说,“没什么,打完就过来吃饭吧。”
两人的饭菜简单,青彦口味清淡,阿寒又刚清过毒,所以桌上除了药膳就只有白粥和一二小菜,阿寒坐到青彦对面,闷头吃掉那碗味道并不怎么好的药膳,开始端起白粥给青彦搛菜,他平时极听小师傅的话,只除吃饭时执拗,一番夹夹捡捡,恨不得连盘边沾的菜叶都放进青彦碗里,眼见又堆成一大坨,青彦哭笑不得的打断他,“不要给我夹了,你自己也吃一些。再有一月便是乌孀花季了,我们五天后就要动身去揽霞山,你还需好好调养才行。”
便见对面的人抬手挽起袖子,露出结实臂膀,眉目俊朗的脸上全是傻气微笑,“师傅厉害,已经养好了。”
青彦被他逗乐,扶额笑骂道:“傻子,哪有那么容易,乌孀花性质寒凉,伤身至极,偏偏你身上的火鸠毒非要它来解,等这一味药引逼出淤毒,假以时日好好调养,你便能”
恢复如初。
眼前的人虽然冒着丝丝傻气,可那漆黑眉目里一片赤诚热枕,还有小小的一个自己,想起当初这个男人抱着寒剑冷冷看着自己的样子,青彦顿觉心下一片复杂,他往嘴里送了一口粥,就着那四个字慢慢的咽了下去。
虽说前两天就立了秋,但这说来就来的暴雨,还真没一点秋雨绵绵的意思。
青彦早热好了饭,但阿寒还没回来,怕是早上采药时遇了雨,耽误了。门外雨势没有任何减小的趋向,那个傻子,别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找不着。
“扑通”一声,门被撞开,湿淋淋脏兮兮的傻子带着一身水气回来了。
“师傅,药。”傻子阿寒一脸邀功,把湿漉漉的药篓拿到青彦面前。
可怜兮兮的一小堆药草,早被大雨冲刷的枝残叶折,匍匐夭折在窄小的药篓底。
阿寒本来高高兴兴的,看青彦盯着药篓脸色阴晴不定,跟着往下一看,不由得呆了一呆,似乎很不能理解他背回来的药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不解的看了看青彦,小小声的委屈,“我采了很多,这些这些是这些不是我的”
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青彦却听得懂,他知道他采了很多,只是下雨路滑,山路又陡,这一身的泥水,怕是一路摔滚回来的,药草早就掉的不知所踪。他脸色不好,是因为这样恶劣的天气,他竟不知道躲一躲再回来,天湿路滑,若有个好歹,他心里要如何过得去。
阿寒不懂他这一番思量,只道青彦是在气他药采的少,板着脸兀自在一边委屈。青彦看他这个样子直想笑,心里一松,便软下了口气说道,“好了,师傅知道你采了许多的药,只是你看看你这一身,成什么样子,锅里有热水,你盛来擦擦身子,我去给你找衣服。”
阿寒这才停了委屈,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擦脸,冲青彦笑了一下,乖乖洗刷去了。
他以前极少笑,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谁知痴傻后全无心机,一件小事便乐的开颜,青彦初见他笑颜很是吃惊,想着这般冷清一个人,笑起来却是小太阳一般,极暖。
下雨天凉,青彦特地翻箱子找了一套厚实点的衣衫出来,阿寒毒素未清,还是莫要受凉为好,他刚捧着衣服要出去,一个赤条条的人影便冲到了他面前。
高大匀称,肌肉分明,每一寸麦色的肌肤都像蕴含着无尽的热量和力气,青彦被扑面而来夹带着男子气息的热气打傻了,他愣愣的看着面前强健而赤裸的肉体,一滴水滴滑过健壮的胸肌,垒垒的腹肌····
青彦差点控制不住心中的尖叫,极力绷着脸,状若无事的把衣服塞到阿寒手里,连让他穿好都来不及说,几乎是闭着眼睛冲出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傻站着的阿寒,他不明白师傅为什么那么着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