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地心

    顾渐在地心火湖旁炼制炽神鞭。

    炽神鞭浸在沸腾的岩浆中，青玉壶悬在它上方，倾倒着比岩浆还赤红一分的液体。

    此处是地心火的源头，火属性灵气格外活跃，炼制炽神鞭的同时，对渡法真录的修炼也有很大益处。

    不过此地寻常顾家族人不得进入，很长一段时间，这里唯能听见炽焰爆开的噼啪声。

    但最近他的独属之地不时有人闯入。

    顾渐没有回头：“小心烫到你。”

    陈酒在他旁边就地坐下：“我把金羽收起来了哦。”

    “随你。”

    “你又在修行渡法真录？”

    顾渐连掩饰都没掩饰：“嗯。”

    “不许继续修行了！这样会加速渡法真录的失控！”

    顾渐微微皱眉：“不用管我。”

    陈酒：……

    他拿顾渐没办法，只得道：“这样吧，我教你更好的炼制方法，你把精力用在炼制炽神鞭上怎么样？”

    顾渐心想陈酒近来不能修行，大约是觉得无聊了，便道：“好。”

    陈酒站起身，握住顾渐的手背，间接操控炽神鞭，“不要依赖外力，先发挥炽神鞭本身的潜力。”

    “你的灵气……别累着你。”

    “我也没那么脆弱。”

    顾渐顺着他，没有阻止，只是习惯性搂住陈酒的腰。陈酒的灵气稳稳包围炽神鞭，侧头问：“你的心魔如何了？”

    “无事了。”

    ……他就知道顾渐会嘴硬。

    陈酒便主动道：“心魔是修士过度欲念的显化，念生念起之间总有欲求，所以对真仙境来说，有心魔再正常不过了。”

    顾渐道：“我知道。”

    这是基础常识。

    陈酒不理他：“如果心魔之力占了上风，修士就会困于其中，如果不能及时化解，心魔之力会显化而出。我当年杀意过重成了心魔，导致杀之法则失控。”

    顾渐不解：“可你现在并非真仙境，杀之法则已经会失控。”

    “心魔只是杀之法则失控的一个诱因，它们两个并没有必然的因果，就好比渡法真录，心魔会导致渡法真录失控，但渡法真录本身的特性才是它失控的主要原因。”

    顾渐问：“那为何违反誓约会引发心魔？”

    陈酒觉得这问题奇怪，不过他还是解释道：“誓约便是责任，逃避自己承诺的责任，不也是过度的欲念吗？”

    “心魔为什么会让杀之法则失控？”

    “修士困于心魔时，对自身的掌控就会减弱，杀之法则本来就难以驯服，自然趁机作乱。”陈酒有些奇怪，“没有人教过你吗？”

    “我看过典籍。”

    陈酒叹气道：“猜也能猜出来吧，你到底有没有上心，就算你师尊不在，去问丰尊者也好。”

    顾渐嗯了一声，他这些日子光顾着找寻恢复根基的方法，哪有闲情去关心什么心魔。

    陈酒道：“那我教你就是了，你好好修炼心境。”

    顾渐点点头：“抱歉，你的根基，我还是没找到办法。”

    他这些天收集了许多重塑根基的方法，但似乎都不适合陈酒。

    鸾凤灵鼎涉及因果，所以大多数重塑体质的灵药对陈酒无用。他也让人去彧界陈家询问过，只是本来成功使用鸾凤灵鼎的双儿便极少，陈家也没有相关记载。

    陈酒并不在意：“不急。”

    顾渐没再说话，陈酒只好在他怀里，看着无边无际的地心火不断沸腾、炸开。

    没过多久，陈酒便觉得有些热了。若是从前，他在这岩浆里睡一觉都没事，但他现在的身体过于孱弱，顾渐昨晚用力重了些，他手腕上的红痕都没消退掉。

    顾渐原本只是环着他的腰，过了一会却俯身紧紧抱住他。顾渐的吐息打在侧颈，陈酒越待越不自在：“你慢慢修炼，我走了。”

    顾渐没有放开陈酒，只是伸出手，点点紫色的灵气流向空中，在半途慢悠悠散开，笼罩住整个地心湖。

    陈酒愣了一下，顾渐道：“很无聊吗？我只能想到这个，若你有其他喜欢的，我再试试。”

    陈酒沉默片刻，一拳锤在他胸口：“你撩妹呢！”

    顾渐非常困惑：“撩妹是什么意思？”

    但他依旧没有松手，陈酒只好继续盯着湖面上闪烁的紫光。

    顾渐低头看着陈酒：“也许你该向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单单忘了你。”

    陈酒依旧望着那散落的紫星：“怎么会，你不是忘了许多事吗？”他反问道，“你为何不让我做灵奴？”

    “我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伤害你。”

    为什么？你不是不记得我了吗？

    陈酒抬起头，想问出口。此处太过灼热，顾渐随手扯开外衫，冷着脸望着炽神鞭。

    陈酒的目光落在他裸露的胸口上，身体很快起了反应。顾渐低头看了陈酒一眼：“炽神鞭还没炼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