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躺过来。
周烨蹲在床边拿着毛巾给妹妹擦头发,他控制好力道,不轻不重。擦到发尾不滴水了,慢慢给她梳开准备吹干。
对自己他从来粗糙,头发本就短也根本不需要这些。也就是因为从小带着妹妹,所以才学会了女生这一套。不仅如此,他还会编辫子,甚至比周薏安自己编的都好。
哥哥,你说我去染个粉色头发好吗?
周薏安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突发奇想。
要那种脏粉色,这样褪色了也很好看。
周烨拿起一缕头发一边吹,一边回答妹妹的问题:好啊,安安这么白,染什么颜色都好看。
哥哥总是这样,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会赞同,不问缘由。她怀疑有一天自己去杀人,周烨都不会问为什么,只会给她递刀。
忍不住将这番话说出口,却惹来周烨一声低笑。
他的安安这么乖,有人杀鱼都不敢看,哪敢去杀人啊。
那你为什么想染粉色?周烨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因为我长大了嘛,说到这里周薏安沉吟,我想我有权利支配我自己的身体,掌握我自己的人生,包括头发的颜色。我应该属于我自己。
和年长的人诉说自己的人生观点难免会不好意思,哪怕是亲近如哥哥。但周薏安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羞怯,相反饱含坚定。
周烨听后只觉得心疼,他自是知道在宋庭的桎梏下妹妹生活的有多么窒息。
他关掉吹风机坐上床边,让周薏安枕在他的腿上:安安,你永远属于你自己,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你的人生只会由你去抉择。
周薏安埋在他怀里不想起来,对着他撒娇:哥哥,你真好,我好爱你啊。
只要待在哥哥身边,周薏安就觉得自己退化了,变成一个只会撒娇任性的小朋友。
她不想去管外面的风雨,只想和哥哥永远待在一起,过着像现在这样的安稳日子,对她而言,这样能一眼望到头的生活都是好时光。
周烨揽她在怀,看着她光洁的脸颊,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角玩,听着她像小时候刚从幼儿园回来一样絮絮地说起最近发生的事。
哥哥,你知道吗,我高考考得挺好的,就连数学都没出什么差错。
周烨知道妹妹口中的挺好就得是很好了,他的安安总是这么聪明且努力。
安安好棒,你永远是哥哥的骄傲。
本来我想着高考完就去找你,我们一起在江城过暑假的。结果你不见了,我真的好害怕,我整个人都傻了,我真的没法想象没有你要怎么办。幸好,幸好,你回来了。
说起那段时间的经历,周薏安仍心有余悸。
别怕,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那你这次回来是休假吗?还要再回去吗?周薏安问出心中担忧的问题。
周烨闻言一顿,片刻,缓缓地说:不会再回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真的吗?周薏安兴奋地从床上跳起,那可以送我去上学吗?
可以,哥哥会陪你去上学,陪你度过每一个假期,陪你毕业,陪你工作,陪你到你不需要哥哥的那一天。
才不会!周薏安反驳着他,我一辈子都需要哥哥,哥哥就是我的田螺姑娘。
语毕,周薏安才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周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不再回部队了,是不是和他受得伤有关系。
她吓得说话都打颤:哥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是你的伤对吗?可是不已经慢慢恢复了吗?我们只要按时做康复训练就能回到从前啊。
说着她就要掀开周烨的衣服去看,一寸一寸地摸着他宽厚的背和紧实的前身,摸着他受伤的腿,希望能找出他已经在恢复的证据来安慰自己。
周烨拉着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安安,哥哥确实是在恢复,会好起来的。只是像以前那样承受高强度的训练还是有些吃力的,与其这样难受不如退下来。但你放心,就算再怎么样,哥哥抱三个你都是轻而易举的。
周薏安看他还有心情同自己开玩笑,也就能稍微放心些了。
虽说在她私心里离开部队对哥哥而言未必不是坏事,至少他不用每天走在危险的边缘,她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提心吊胆,就算得知他受伤也只能是远隔千里干着急。
但她更明白,让哥哥割舍学习生活了快十年的地方无意是扒他层皮。尤其是这地方还倾注了他全部的青春岁月与心血。
周薏安上前抱住周烨的头,摩挲着,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她只能通过肌肤的接触传递温暖,妄图以此带给他力量。
好啦,周烨的声音闷闷的,他拍拍妹妹胳膊示意她松开自己,你再不放开哥哥,哥哥就要喘不过气来。
周薏安一看,原是刚匆忙间将周烨压在了自己胸口,她赶紧松手躺下。
好尴尬,周薏安想找个地洞钻起来。
一顿闹腾下来都十二点多了,周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