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这天,除了陈云很激动,张夫人也很激动。
虽然陈云是自己很中意的女婿,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在一起生活时,对方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尤其是当初,自己听陈夫人说陈云不近女色,觉得还算是个可以的,可是陈夫人说的越多,张母的眉头却拧了起来。
不近女色,是说不贪恋沉迷女色没错,却不是没有需求啊。
在上京,那些个少年男子往往到了一定年纪,家里人就在身边安排了通房丫鬟预备着,等刚刚有了情欲,没有不成好事的。
在张母看来,这没什么,家里安排总比在外面被人带坏好吧!
只是这些男子大多不知节制,连累着丫鬟被打被罚,说是狐媚子勾引主子。
饶是张夫人这样深受女德荼毒的也不免为这些丫鬟感到冤屈。
当然,更坏的是,大多男子还会流连烟花柳巷,周旋于伶人伎子之间。
从小的教育告诉张夫人这是不妥的,但是时下贵族男子都把这当作风雅之事,而且,女子不能忤逆男子。
这是矛盾的,张夫人想不通就不想了。在上京时她也有过一个中意人选,是李家的嫡幼子。
这孩子差不多也算自己看大的,他的情况自己也比较清楚。
十三四岁由家中安排的通房通晓了情事,难得的是这孩子开了荤却并不沉湎。仍一心一意地读书。
李小公子十七八岁的时候,自己去拜访李府,见过那两个通房,皆是温柔知礼;偶尔望向李小公子,目中情意绵绵,只是男子恪守礼仪,并未有一丝狎昵。
张夫人私下打听才知道,李小公子和这两个通房感情好着呢。李府都默认,等新夫人一过门,就抬为妾室。
至于为什么没怀孕,李老夫人笑着解释:这两个丫鬟做通房时就被灌了虎狼药,此生都不会有孕。
张夫人又开始可怜起这些命不由己的丫鬟了,但是也知道李家这样做,确保庶子不会在嫡子前头降生。
想到筠娘,张夫人甚至觉得李家这种做法太好了。新夫人进门做主抬举两个根本不会造成威胁的丫鬟,既可以立威也能收拢人心,快速的在夫家站稳脚跟。
这李小公子看着是个长情会体贴人的,不然那两人能死心塌地跟着这么久?而且那方面很正常,却能做到不沉迷,房里事很和谐不曾闹出过拈酸吃醋的笑话。还很用功读书。
李家是官职大一点,但自己老爷是李老爷一派的,上司笼络下属,这婚事未必不能成。
只是筠娘不满意,张母就作罢了,也没因为自己一番苦心女儿不领情就生气,母女连心,她隐隐约约的感知筠娘的想法。
唉,这样的男子即使存在也未必能碰上。
小女儿却撒娇:爹爹就只有娘一个呀,还有姐夫也是只有姐姐一个。
张夫人老脸一红,羞她一个小姑娘净想些有的没的。
咳咳,自己初嫁给张老爷时候,他还不能称之为老爷,只是个刚刚中举的穷酸秀才,知府看他二十五岁还在打光棍,起了惜才之心,也不嫌穷把二八妙龄的女儿嫁给了她,也就是后来的张夫人。
张夫人嫁过来后用嫁妆慢慢打点着一穷二白的家,心里其实没什么怨言的。毕竟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而且这婚事是父亲安排的,当时的老知府捻着胡须说:好女儿,你要相信爹,这男子绝非池中物。
张夫人自然相信父亲不会害了她,而且因为住的近,即使穷,娘家也会接济一二。
张举人很是疼爱这个小妻子,发誓要考取进士。当然书依然是用功读了,晚上却总缠着自己交欢。
这就是没有过女人的坏处了,张夫人冷漠想到自己初次破身时疼哭了,那时候张举人手足无措地安慰亲吻她,身下依然进出不停。
当然,女子初次疼过之后就好了,张举人憋了二十五年的柔情全都浇灌在自己的小妻子身上,
不到一年,张夫人就有孕了。
次年生下了长女笍娘后,张举人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碰过她,张夫人想丈夫对自己不感兴趣了,自己是不是该主动张罗一房妾室继续开枝散叶,刚好自己安安心心照顾女儿。
张举人听了小妻子的提议,却乐了:自己一穷二白还要靠娘子养活,哪里有闲钱去养小妾。并且表示开枝散叶还是辛苦娘子亲力亲为。当晚便要和小妻子重温鸳梦。
其实一年多没做,张夫人也是有点想要的,不过正当自己得趣之时,身上人却哆嗦着退出去。
张夫人一愣,原来是这个原因吗?想起他说靠妻子养活这种愤愤不平的话语,也不开口去问这种伤自尊的事情了。
后来每每入夜,张举人倒也时常拉着自己欢好,然而几乎每次张夫人快要上去的时候就没有下文了。
张夫人很想劝他不要讳疾忌医,又想到男人可怜的自尊心,到底没有开口,只默默的熬煮滋补的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