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王的人并没有追上,秦绰带她到了一家客栈后就先住下了。
下了马他全身跟散了架似的,一直在隐隐发疼,吃了颗温凉秋留下的药丸勉强止住了疼痛。
你见过温姐姐了吗?进到屋里之后,谢星摇看他一言不发便先问道。
秦绰点头,他先回了循剑宗,看到了温凉秋,问了谢星摇的下落。
看他调转马头就要走,温凉秋叫了他一声,一脸为难还是说出口:她可能与楚阳王府有些关系。
我知道,他应了下来,他呼出的气在空中成了白雾,望着远方片刻,我知道怎么处置。
但此刻他累得没力气多解释什么,想要出门,谢星摇却叫住了他。
她说:我有话要问你。
待会儿吧。
他仍旧要出门,手才放在门上就听到身后的人叫了一声季如犀。
缓缓回头,他看向谢星摇,她嗫嚅了一阵,低下头说:我之前在九枢前辈那儿的时候,自己猜出来的。
没有意想之中的否认,温热的手掌只是抚了抚她的头顶,秦绰淡笑着说:聪明。不生气我骗你?
生气,她点头,但我相信你无辜,知道你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我不想逼你。
她的眼睛好像很少有隐瞒深沉的时候,秦绰叹了口气,揽她入怀,无比庆幸他赶到了。
你知道我父亲她没有说下去,嘴唇颤着看向他,就见他点了头。
我都知道了。
那你告诉我,当初他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绰抬头看了看房顶,故作轻松一笑:待会儿说。
谢星摇拉住他:你别想找机会编故事给我听,现在告诉我。
两人无言良久,打破僵局的是秦绰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我三四天没吃东西了,实在饿得慌,等我吃饱了再跟你说,行吗?他无奈笑。
一时间憋住泪的谢星摇皱起眉,摸了摸他又消瘦几分的脸,方才看客栈的伙计都休息了,就拉着他一起到了厨房。
厨房里还有些剩下的食材,困倦的伙计叫他们自己做些饭,案板上还盖着白日里剩下的一些面条。
秦绰被谢星摇按在矮凳上,看着她烧水切菜,将带着些棕黄颜色的面条捞了上来,她的身影忙碌在锅上白烟中,最后递了一碗面条给他。
他吃了一口,有些急,便呛咳了两声 ,谢星摇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背,在她担心时他就凑上去偷亲了一口,她方才眼里的忧思才减下去。
将面条裹在筷子上,他吹了吹送到她嘴边,一人一口吃着,汤汁溅到对方脸上,都忍不住笑。
擦擦。谢星摇伸手给他擦掉,灶台上的火还未熄,她又烧了一些水留着待会儿擦拭身子。
这时候也没有办法沐浴了,将热水端到屋子里后,两个人都脱了衣服,布巾浸湿了热水,她先给他擦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秦绰盯着她认真的侧脸,声音轻得融在热水上的白雾里。
要听吗?
她正擦着他的手臂,心颤了颤,点了头。
他其实从来没有机会跟任何不知情的人说起当年的事,话头起了好多次,都不知道要从哪里说,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明不明白。谢星摇一直耐心听着,没有打断他,哪怕他一句话说了好几遍,发现他手指微颤,她就没有提醒。
纵然这声音已经极力忍耐,她也能听出他的痛苦和颤抖,看他靠过来,她就轻轻抱住他。
你听完她心中已经全是酸楚,柔声问,你的身子,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静默片刻,秦绰在她身上蹭了蹭说:天游山的时候受的伤。
真的?
嗯。
在去找她的路上,秦绰也还在想。如果此时楚阳王在他面前,他一定还想把他千刀万剐。他恨,但是要让他在恨和谢星摇中做个选择,他只有一种答案。
他也不想看谢星摇为难,那就如此吧,有些事,她不必知道。
谢星摇没有再问下去,她没有那么想知道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的过往,但心中还是怅然若失。
那个,现在那个楚阳王告诉我,你在帮朝廷做事,是真的吗?她接着问。
秦绰愣了愣,最后点了头,紧张地握住她的手:不是刻意要瞒你,本也打算成亲之前要告诉你的。
很危险吗?
有危险。
她沉默了片刻,才看向他,眼神坚定:秦绰,我们今晚就成婚吧。
被她没由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云里雾里,就看她重新给他披上衣衫:你瞒我的事,之后再同你算账。既然危险,若是到时候出了事,咱们还没成亲,你肯定要把我甩掉的,我不要。此刻我们就成亲,不管生死,你都不能丢下我了。
秦绰愣了许久,回过神来才笑着看她:这儿什么都没有,怎么成亲?
她环顾四周,接着说:这蜡烛是红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