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橘又跑了。
这次薄斯倾知道她去了哪里,以她的性子不可能随便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大的可能就是跑首都去找戚伶伶和唐阮了。
他没有立刻跟上去。
因为那天晚上在酒店里安橘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就是不想见到你,我一见到你就难受。”
她是抹着眼泪说的这句话,薄斯倾要怎么继续逼迫她?看着她哭,看着她为难抵触?他想占有她,是从心到身的那种,不是在她身上发泄兽欲,做对怨侣。
他要的是从前的安橘,那个会对他笑,会说喜欢他,每天都开开心心,活泼勇敢的小狐狸,他得把他的小橘找回来。
所以薄斯倾留在了清波市,他知道安橘跑不了,她父母还在这里,走再远也得回家。
第二天下午,薄斯倾拎着礼品敲了敲安家的门。
安青云给他开的门,看他手里拎着东西,赶紧道:“拎的什么东西,重不重呀?快进来快进来,别在外头站着了。”
年迈的奶奶也赶着过来接他,笑眯眯道:“小倾来了。”
周秀竹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声音了,出来看了眼,招呼道:“小倾快坐,马上就开饭了。”
薄斯倾看着他们一家人,愧疚要把他淹没了,他撒了很多谎,为了留在安橘身边,也为了这一家子的和睦亲善,他们每个人都那么那么好,比他的家人更像家人,那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家庭,他从来不曾感受过的亲情。
可这一切是建立在欺骗上的,他们对他的好是因为安橘,而他做过什么?他一次次一次次地害她落泪,他让她伤心过,失落过,对她的真心视若无睹。
即便不是他的本愿,他也真真正正的伤害到了安橘,现如今,还要来骗她的家人,以此获得那点可怜的温暖。
“小橘出差去了,你们年轻人爱喝什么我也不知道,尝尝叔叔新买的茶叶吧。”安青云戴着老花镜在那儿翻茶叶,薄斯倾虽是客,但他们一家子待他,是好的没话说。
面对他们一家子的热情,薄斯倾涩然道:“叔叔阿姨,不用忙了,我来……是有事要说。”
安青云愣了愣,放下手里的茶叶,听他说。
薄斯倾原原本本地将安橘在首都与他相遇,又是怎么倒追他的,他又如何对她残忍拒绝,现在反过来追求她,欺骗他们,这些事都说了出来。
安橘说的对,他不能靠骗她父母来要挟她,感情是拿真心换的,做错了事,更得付出代价。
“……”
十分钟后,安青云的脸色从凝重转为了铁青,他与周秀竹不同,周秀竹性子爽朗易燥,他则温和许多,这么多年都很少有生气的时候,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在手边随手找了个称手的家伙就打了过去,一改往日的温良。
“滚滚滚!以后都别想再进我家的门!也别想再见我女儿!你再敢来老子打断你的腿!”安青云怒气冲冲道。
周秀竹是早有预料的,到没安青云那样震怒,把丈夫拽了回去,带上门前说了句:“别来了。”
薄斯倾连人带物一并被赶出了安家。
他的膝盖疼得几乎站不直了,安青云对他下了狠手,有几次都打在了腿上,还有背脊上,他们不知道他腿有伤,自然也没有轻重,但这些都是他该得的。
薄斯倾靠着楼梯的扶手,给许康晖打了通电话:“派个人……来接我回首都吧。”
许康晖估摸着是他腿伤又复发了,紧张道:“我马上来。”
这些年薄斯倾身边有郑洛文和许康晖,一个比一个关心他的腿,其实他的腿伤已经治的差不多了,车祸没有留下太多后遗症,剩下的不过是休养,这段时间没怎么歇过,再加新伤,才引发了旧疾,还能站着,已是不错了。
许康晖知道就意味着郑洛文知道,就薄斯倾那孤冷要强的性子,得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要人去接他?郑洛文一听立刻坐不住了,专程来给他接机。
郑洛文看到薄斯倾身上的伤痕,他腿上的淤青,气不打一处来道:“安橘追你是她心甘情愿的,你又没逼着她追你,她爹凭什么打你?!”
郑洛文这番话是完全站在薄斯倾的朋友的角度上,他跟许康晖都这样认为,那是因为他们与薄斯倾相识多年,见证过他所有的不易,还有命运加注在他身上的残酷,他们本能的偏向他。
可安橘呢?她就没有不易和残酷吗?她有,甚至这些不该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负面都是薄斯倾给的,他一直希望她能过得无忧无虑顺心如意,却因为他的愚蠢,一样都没做到。
“我骗了他们,让他们以为我与安橘要好,所以他们待我跟亲人一般,他们对我再好,我也始终骗了他们,这是我应得的惩罚。”薄斯倾语气淡淡的。
他去的时候就想好了要说实话,安家人会有怎样的过激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中,那是他活该,当然,有些私密的事他没说,不然安青云拿的就不是棍子而是菜刀了。
郑洛文还是生气:“那也不能动手打人!还有没有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