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橘快毕业了,在学校里挺忙的,但转头一看,同学们不是找到了工作就是打算考研,闫晓晓也决定了留在首都读研究生,为将来的留校做准备。
原来她对自己的人生这么没有规划,最大的规划居然是追薄斯倾,还没追到。
安橘自嘲地笑了笑。
唐阮走了,戚伶伶的甜品店顿时空空荡荡,安橘每周都尽量抽空去一次,帮她打理打理货架,听她吐槽新来的伙计有多不靠谱,说到最后,戚伶伶悠悠地叹了口气:“我有点想阮阮了。”
安橘也想唐阮了,唐阮没有留任何联系方式,他们谁都联系不上她,以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但转念一想,她终于可以离开所有让她痛苦的事物,去追求她渴望的生活了,又挺替她开心的。
想着唐阮,安橘又把红豆面包做了一次,比她走之前的那次还要成功。
她终于学会了,可一切都物是人非。
安橘拿戚伶伶店里的打包盒给红豆面包打了个包,系上彩带,用卡片写下一段话,戚伶伶在边上看着,估计她是给薄斯倾的,皱眉道:“你还想继续追他?”
“不想了。”安橘拍了拍盒子道:“不过好歹学会了,就当是离别礼物,纪念一下我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戚伶伶松了口气,撇撇嘴道:“我的打包盒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便宜他了。”
安橘笑了下,把包装好的红豆面包拿去快递点寄。
她没打算再见薄斯倾一面,她可以对着戚伶伶强颜欢笑,却不能再见薄斯倾,她很怕,很怕会忍不住哭出来,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天知道她还喜欢他。
安橘寄的是同城快递,大概很快就能送到。
她离开了戚伶伶的甜品店,刚回到学校,就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周秀竹在电话里跟她说:“你爸高血压,今天突然晕倒了。”
“……”
安橘脸色惨白,手机都差点拿不稳。
她的父母会老会死,他们会有一天不再陪着她前行,如果说她对离开这座城市还有一丝犹豫,那么在这一刻,没有了,她只想回家。
“人没事,已经在医院清醒过来了,他不让我说,但我想着得告诉你,你也长大了。”周秀竹叹了口气。
“我马上订最快的机票回来。”安橘压着哭腔道。
周秀竹在电话里一再强调没事,安橘还是不放心,她都快急死了,通完话她就订了最快能到清波市的机票,随便收拾了点东西,急急忙忙的出校。
正好撞见了闫晓晓。
“安橘,你怎么了?”闫晓晓关心地问了一句。
安橘约的车还没到,简短地解释了下,闫晓晓抿了抿嘴角,道:“你以后真的不留在首都吗?”
安橘摇了摇头道:“不留了,我是独生女,我爸妈年纪大了,我还是留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比较好。”
提到父母,闫晓晓眼神顿了顿,她们是不一样的人,她没有安橘那么好的家庭,对于她的父母,她只想远远地逃离。
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安橘猛然抱了她一下,这是她们同寝四年唯一一个拥抱,她低声道:“闫晓晓,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不要自卑,以后胆子要大一点。”
闫晓晓眼睛酸了,突然很埋怨自己的性格,为什么没能跟安橘成为挚友,她回抱着安橘道:“安橘,会好起来的,一定要开心。”
她们从来都没有说过,也没有问过,但安橘知道她的不易,她也知道安橘心里有一个很喜欢的男人,这种古怪的默契,是她们的特殊性。
安橘慢慢放开了闫晓晓,转身出校。
她想,以后应该很难再见了。
……
薄斯倾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他必须破局,必须找到一条能走的道路。
如果没有前进的道路,后退呢?放弃现有的一切,退出这场战局,剔除顽固的病灶,丢掉他塑造的那个冷漠无情坚不可摧的薄斯倾,可以做到吗?
他把自己的人生细细想了一遍,忽然意识到,记忆中的血色变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鲜活的安橘。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原来他都记得那么清楚,它们组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融成了他的血液,在脉搏里,在心脏中,主导他。
薄斯倾想了很多,但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安橘。
他在最挣扎的时候收到了安橘的快递,粉红色的包装盒,几乎是第一眼,他就确定了这是她寄来的东西,因为除了她,没有人会对他这样。
薄斯倾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份红豆面包,他当年送给她的红绳压在里面,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面写着:我学了好久好久,这东西真是太难做了,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擅长厨艺,但我还是把它学会了,那时候我才明白你有多大的威力,你送给我的礼物我还给你了,这段时间是我打扰了你,对不起,谢谢你曾经的照顾,薄斯倾,天地宽阔,不是没有人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