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饭点到了,项司雨和白氏姐弟、萧继平一起去饭堂吃饭,却被饭堂人山人海的情况吓到了。
原是一个空荡荡的饭堂,一排排的整套桌椅,如今每个座都坐满了人,甚至找不到一个空着的桌子。项司雨四人对视一眼,端着手中的食盘,走出食堂,化光到竹林里,一边吃着盘里的饭,一边唠嗑。
萧继平问:师叔,你好歹有个辈分在那儿,就没有单独送餐吗?还有白鹗前辈,你是被请来做先生的,就算没有单独送餐,也该有个教师专用的食堂吧?
项司雨说:没有教师食堂,一般,学馆的先生们用餐,都是先生的家眷们统一在小厨房做菜,大家凑成几桌一起吃。
萧继平说:那师叔,你带我们一起聚餐啊。我们还可以帮着切菜刷盘子。
项司雨忽然沉默下来,只沉默了一刻,随后说:你问问白鹗先生,看看他能不能带你和络绎前辈一起。
白鹗咳了两声,对萧继平传音:项姑娘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过升仙大会,就直接拜入项文舟前辈门下。她在那些老先生眼里已经是个投机取巧之人了,若还不守点规矩,她以后在兰陵学馆是很难立足的。
萧继平闻言,也知道自己提了让人为难的要求,便笑着说:那那以后白鹗前辈空闲的时候,能不能帮忙,提前把中午饭打好,咱们下了课就直接来竹林便是了。
白鹗点头:这倒可以。
一天的课程结束,项司雨在绛雪阁外练剑。但绛雪阁院外的来往学子太多,见项司雨习剑,都好奇地缩在墙角看着。一开始项司雨还不在意,墙头上出现一个又一个脑袋,男男女女都有,项司雨才觉得浑身不自在。
项司雨收剑,回到屋里,林红雪也正好打完坐收功。项司雨问:以往兰陵学馆都有这么多人吗?
林红雪说:这一回,各大门派都相中了比往年更多的弟子。所以人多。
项司雨一怔,忽然想起云靖曾和她说:上一回升仙大会,他们蓬莱山碧灵宫没有招收一个门徒的事儿,于是问林红雪。林红雪说:十年前,仙界出了些事,不仅碧灵宫没有招收门徒,昆仑山一样没有招收门徒。
什么事儿?
林红雪不答反问:师叔如何看待神界?
项司雨一怔,要说完全没看法,这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光是天证,就跟她说了许多神界掌故。但谨慎起见,所有天证跟她说起的事,她一概装作不知道。便说:没什么特别的看法。
林红雪说:玉衡星君如此逼杀小师叔,小师叔没什么看法嘛?
项司雨说:那是他的个人行为,再说他也死了。非要这么论,仙界也有几个人渣,我师傅你师祖就是那么一号。
林红雪不禁笑了,笑完之后,又对项司雨说:小师叔年纪轻,所以不知道这事儿。在几万年前,人界和仙界受神界庇佑,才能在妖魔的爪牙下存活,这是大恩。可在至少千年以前,情势就变了。
如何变了?
林红雪问项司雨:师叔可知,那时人界和仙界产出的资源,自己只能留四成,有六成都要以岁贡的形式上交神界吗?
项司雨一怔:还有这事?
林红雪说:等师叔上了神界论、仙界论和人界论这三门课的时候,就会知道得更详细。
项司雨问:这就是五界逆天之战的缘由?
林红雪点点头,说:千年前,人界和仙界的局势极其动荡,连白府镇守的长安都暴乱频发。究其原因,是有许多普通人吃不饱穿不暖,就只能去抢、去杀,好夺得一点生存资源。修仙者们看着如此世间,其中相当一部分有识之士通过仙界的收支账簿计算出,光是仙界产出的资源,就足够芸芸众生使用了,若非神界侵占去六成,人界百姓是足可以安居乐业的。
当然,也有部分仙家不愿意插手凡间俗务,比如昆仑山玉虚宫的玉徵上仙和宫音上仙。与二位立场相反的,是他们的同修飞羽上仙,也就是如今的北邙山魔修之首修罗天。
项司雨问:那修罗天是因为和玉徵上仙政见不同,才离开昆仑山的?
林红雪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项司雨问:说来,我好像很少听说师父那一辈的前辈高人有什么传闻?
林红雪笑了笑,说:师傅那一辈的前辈高人,都在五界逆天一战之时或之后去了,别说小师叔了,连我也无从听说起。
项司雨沉默了,林红雪又说:不过现在,仙界和神界相安无事,仙界中又有很多人,愿意重新归于神界统御之下,所以名义上,仙界和人界还是要向神界俯首称臣的,只是不用交从前那六成岁贡了。
项司雨忽然明白过来。
这就是为何风靖远和玉清荷都帮助她隐瞒天证之事,若是让神界确切地知道天证就在项司雨手里,他们动用这个名义上的统御权力,强制要求项司雨交出天证,仙界也是不好搪塞的。这样看来,风靖远和她师姐玉清荷,以及蜀山掌门张肃清,他们是不乐意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