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风没说齐昭可不可以上床睡,他也没敢上去, 更没敢擅自离开,怕段南风醒来没见着他不高兴。
他就这样守在床边,一守就是一整晚, 守到趴在床畔睡着,隔日被大宫女领着茯苓进来的脚步声吵醒。
“皇上还要上朝,王……齐公子还是快些伺候皇上起来收拾吧。”茯苓看见齐昭趴在床畔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她知道齐昭对段南风愧疚非常、悔恨非常,可她并不知道齐昭已经因此变成了这副模样。
有些熟悉,却又并不完全一样的模样。
到底是作孽, 二人这般颠倒来颠倒去,想这辈子都剪不断更理不好那胡乱纠缠在他们身上的红线了。
茯苓垂眸说着那些话,说完便往旁边一站,看那模样根本没有上前帮忙的想法。
齐昭头一回伺候人洗漱穿衣,但到底是被伺候过的,想还是能笨手笨脚地学一学。
可等他掀开床上的纱帘往里看的时候,却发现段南风脸色异常发红地躺在那儿,眉头正皱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皇上这是病了,茯……你去请太医来。”齐昭下意识想叫茯苓去,可名字都没喊完便察觉不对,转而吩咐起了凤仪宫的大宫女。
大宫女听了连忙跑去请太医来,茯苓也有些担忧,上前看了看段南风的情况,皱着眉说:“奴婢去跟大臣们说一声,这里就劳烦齐公子了。”
齐昭点点头,目光一瞬都没有离开段南风,他想一直陪在身边,却还是被宫女们一句“若皇上醒了见你蓬头垢面的怎么行”说得去收拾了一番才过来。
再来的时候段南风已经醒了,一边头痛欲裂一边还想起来上朝,齐昭看着便心疼,上前跪在床边对他说:“别去了,茯苓已经去告诉大臣们皇上病了……”
话都没说完,段南风便无力地将他的脑袋推开,咬着牙骂了一句:“吵。”
既是被说吵了,齐昭也没再惹段南风烦,只是在一旁给他端水,想着太医怎么还没来。
这般想之后没过多久太医便来了,又听茯苓说昨夜的段南风说冒雪来的,无论是太医还是齐昭都将眉头皱得死紧,尤其是齐昭。
他一会儿想段南风冒雪来见自己是不是自己有机会得到原谅,一会儿想段南风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好在太医与齐昭也是认识的,倒也没有说什么话为难他,还将如何照顾段南风的事儿都告诉齐昭。临走时还将齐昭拉到一旁,提起段南风早产一事,又说一定不能总是过于劳累,须得好好休息好好补一补。
早产一事齐昭自认是他没有保护好段南风才会那般,心中也是愧疚非常,点着头说自己一定劝段南风,转头要回去的时候便看见屏风拐角处站着穿了外衣强撑着起来的段南风。
段南风听见的其实并不多,基本就是后边关于早产的事,但他还是直直望着齐昭,却一时想不出自己究竟想听齐昭说什么。
他想听齐昭说点什么,关于太医说的话,他想听齐昭对自己说些什么,可他又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他看见齐昭迎着自己的目光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才走过来从茯苓手上接过他的手。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段南风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齐昭身上,他抬眸朝对方看去,犹豫之下还是问了这话。
“南风想听我说什么,我都会说给南风上听。只要你高兴,只要能让你不那么恨我,我什么都能做。”齐昭揽着他的肩,垂眸说了这话,但却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做,只是带着他到床上躺着。
没想段南风一坐到床上便要宫女们都出去,还叫茯苓带上门,一副有什么事需要与齐昭单独说的样子。
齐昭也真的小小期待了一下,期待对方是想与自己和好如初。
可齐昭没想到段南风却是伸手抓住他的领子,用那病重削弱许多的力气将他拽了下来,一双眼炽热又带着几分迷蒙。
“南风?”齐昭见他不说话,有些奇怪地喊了一声。
这话刚喊出去,便听见段南风咬着牙挤出三个字:“取悦我。”
齐昭僵在了原地,他明白段南风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就是因为明白才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在病中说这个。
“我可以自己来。”段南风的手很热,他用这双手胡乱扯开齐昭的衣服,将人就这样往床上拽。
“南风,你发着热,你别……别这样。”齐昭本想严肃一些叫对方停下来,可看着对方那红红的眼睛却又说不出重话,只能将声音放轻,好声好气地劝着。
可段南风不知突然怎么就执意要做这事,仿佛只有这般灵与肉结合,他们才能全然没有芥蒂没有隔阂与裂痕般靠近。
齐昭最后还是依了他的意思,但顾忌着他的身体也不敢如何动作。
但就是因为不敢动作,段南风不大高兴了,一个不高兴便要自己来。
可惜在病中的他终究是没那么多体力干这种事,没一会儿便丢了力气
***
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