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好着呢!”宋易晟挥了挥手里的琉璃花瓶,依旧是完好无损,就是可惜了手机。
小柒看着两人同时从小仓库里出来,心道床头吵架床尾和,老板再怎么教条内敛的一个人,在这种喜欢炸街的臭小孩面前一样没有招架之力,被吃得死死的。
学校的方向传来一阵阵音乐声,小柒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往学校方向驶去的时候她猛然想起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毕业典礼!
即便以全校第一绩点毕业,但因无视校规扰乱课堂秩序等给学校造成了不良影响,宋易晟与优秀毕业生擦肩而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毕业典礼上成为最亮眼的一道风景线。
黑色的学士服套在西装衬衫外,宋易晟拿着莱卡在讲台下一顿乱拍,简直比学校摄影师还要敬业。沈淮书受邀在毕业典礼上说上几句,原本就是勉为其难,如今更加后悔了,觉得不如去开例会。
奖学金建立的时间不长,不过仍旧是发给了今年的几个优秀毕业生,一同合影的时候,宋易晟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淮书两侧的男孩子,原本是要放在肩上的手,如今紧贴裤缝。
沈淮书在心里叹了口气,拿起话筒,他简短了说了几句对毕业生的祝福语。
“不管是读研,还是工作,毕业永远不代表结束,正相反,它代表的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作为大学毕业生,不管在工作和学习中遇到什么,一定要记住,不能被固有的规则所约束,科学也好人文也好,要勇于打破常规,开创属于你们的崭新的时代。”
“在追求自己内心的时候,要热切,热烈,热情,而绝非克己复礼。”
宋易晟带头鼓掌,颇为捧场。沈淮书正要将话筒交还给校长的时候,观众席上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呼。
讲台的高度已经足够了,以至于下面的人需要微微仰头,可这种时候似乎要越矮越好,越矮,心中那份感情的地位才越高,求婚的时候,是恨不得要低进尘埃里的。
宋易晟仰着头,一手抱着花一手拿着戒指。
热切,热烈,热情,绝不克己复礼,教条礼节在种时候纷纷为其让步。
沈淮书从没有有过哪一刻比现在慌乱。
他的太阳太炙热了。
就像是初见时那震耳欲聋的发动机的轰鸣声,热切、热烈、热情地闯入他的世界,然后横冲直撞地将那些克己复礼全都碎成渣子,坚定而明亮地告诉他。
“我爱你。”
婚姻是枷锁,戒指是手铐,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被判了无期徒刑。
“嫁给我好不好?”
沈淮书头一回在学校里也如此地不体面,坏小孩似的从讲台上跳下来,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出去,然后用带着戒指的那只手,伸出食指在宋易晟的手上轻轻打了一下。
“幼稚!”
他一直以为关于他人生的故事是平静寡淡的,不起一丝波澜的,那晚的糟糕决定也只是落进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哪里激地起什么波浪来。
结果他错了,当着一众学校领导老师的面被按住强吻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自己错了,压根就不是什么波浪。
是巨浪。
他已经晕头转向了。
例会什么的,在这种时候绝对应该选择让步。
两年后,沈淮书又一次推了所有的例会,慌慌张张将应该准备的所有材料一股脑地装进文件袋中,然后又慌慌张张地上了飞机。
飞机划开云层,几个小时后在异国他乡落地。
正值异国的早晨。
就像之前无数次的那样,宋易晟穿着夹克站在出站口最显眼的位置,那个喜欢骑着摩托炸街的男孩子多了些成熟稳重的味道。
“幸好今天没延误,上次在机场等了六个小时,我都快疯了。”他下意识将包接了过去,“小叔叔,这次没忘带了吧?”
沈淮书点点头,“你预约了吗?”
“约了,哪次没约?登记处的大胡子老头都快认识我了,他说这次你要是再漏带,就再也不给咱俩办手续了。”
宋易晟跨上摩托车,将头盔给他带好。
“抱紧。”
沈淮书像是没听见,于是摩托车往前重重一窜,惯性力使得他往前将男人的腰搂紧了,沈淮书蹙眉小声抱怨道:“又来!还小吗?”
就算过了这么久,有些东西还是没有变。
摩托车行驶在大道上,他们这条路已经好几次了,每一次沈淮书心里都忐忑地不行。他知道,国外的那张纸在国内是没有法律效应的,但是,他喜欢这个仪式。
以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并不让他觉得气馁,反而觉得这样的失误是对他们的考研,让那张纸固若金汤,这才让他真正拿到手的时候感觉到不太真实。
总之,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陪小孩儿出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生活,即便是在一起了也还是这样,不过,幸好,又到毕业季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宋易晟贴在他耳边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