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贺渊!”
严聘的声音有些抖,他怕贺渊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的。
他怔怔的看着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人,不再哭了眼泪却还在掉,不管他怎么叫,贺渊都不再答应他了。
除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什么都没有,房顶在燃烧,燃烧过的灰烬往下掉,被烧断的房梁带着火焰砸下来,所幸没有砸到人,严聘在燃烧的烈火里跪在贺渊身边。
火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严聘猛地转头,终于来人了。如果再没有人过来,贺渊就算不被烧死也失血过多死了。
消防员背着火光进来抢人要把贺渊放到担架上的时候是严聘最想哭的时候,声音里又慌乱又哽咽,“他受了枪伤!”
“放心放心,你先跟我出去。”一名消防员把他先背出了火场,外面乱糟糟的,在外面的消防员用钳子把他手上的手铐弄断,严聘的手才终于自由。
贺渊很快就被抬出来,消防员声音嘶哑,“快!抢救!”
救护车的医护人员早就做好了准备,严聘匆匆忙忙跟着上了救护车。
机器的滴滴声音流到严聘脑袋里,“贺渊?”
整个去医院的路上,严聘大脑空空荡荡,贺渊被推进了抢救室,严聘也只能在灯光昏暗的楼道里等。
严聘一只手捂着半边脸,高诚拎着一个纸袋过来了,那女人已经被李宿的人截住送到了公安局,只等公诉开庭审判即可。
“三枪,有两枪都打在了身上,一枪打到腿上,他会死吗?”严聘语气平静的问高诚,他很难想象也不敢想象,如果贺渊真的死了……
“医生一定会把人抢救回来的。”高诚出声安慰,他也不知道,他同样在忐忑的等待。
严聘脸上身上还染着贺渊的血,医生一直抢救到了凌晨三点,才把贺渊送进了监护室。
“医生,他怎么样?”严聘迫不及待的过去问医生。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明天就能醒过来,家属不用着急。”医生做了一场大手术,也很疲惫,但是挽救了一条生命,眉间的愉悦稍稍流露。
医生的话安抚到了严聘。
严聘透过玻璃窗看着贺渊,一向强势的男人沉睡在那里吸着氧气,不知道在输什么药,一大袋是乳白色的液体,还有三包是透明的液体,脆弱到要靠屏幕上跳动的折线才能看出这个人还活着。
这些药水大概要输上一晚上吧?
“小少爷,我送你去吃饭休息吧,贺总在这里有人照顾,等天亮再来看他吧。”
严聘静了一会儿,“好。”
严聘没什么食欲,在凌晨就已经开了的早点摊对付了两口,“高诚,你来一起吃吧。”
高诚坐到了他对面,俩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然后俩人去了医院附近的酒店,插钥匙进门之前,高诚把纸袋递给严聘,里面是一套干净衣服,上面还放着一部手机,严聘回头,“谢谢。”
洗过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严聘关了灯躺倒了床上,明明知道担心和焦急都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还是忍不住的忧心忡忡。
没几个小时就会天亮了,严聘根本睡不下去,他总觉得贺渊会突然醒过来,然后又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的不要脸起来。
一大早上,严聘来到医院,贺渊已经醒过来了,手上也还在输液,昨天晚上那些已经不见了,又换上了新的。
严聘眼睛有些湿,站在两步远的地方,“有哪里不舒服吗?”
贺渊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去问问医生,今天能不能吃点东西。”说完严聘就慌慌张张的出去了,他抹了抹眼角,到医生办公室找到医生,医生过来看了看贺渊的情况,歪着头跟严聘说,“可以先喂点水喝,等中午的时候喝点白粥或者小米粥。”
医生护士离开了,又只剩下了两个人,严聘忽视贺渊从他一出现就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给他倒了杯水晾在一边,“还烫,等一下在喝吧。”
“你这么关心我,是我太太吗?”贺渊的嗓音虚弱而粗哑,看着严聘问道。
“不……”严聘怔住,贺渊问的话就像平地惊雷一样震醒了他,试探性的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贺渊看着他无辜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严聘看了会儿贺渊的脸,“既然你不认识我,那我要走了。”
“严聘,别走。”贺渊说。
“你再接着装。”严聘又坐了回来,看着贺渊埋了针管正在输液的手。
贺渊无声的笑了笑,嘴唇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水分干涩的发白。
严聘起来用两个杯子把水倒温,拿了一个勺子盛了点水试了试温度,坐下给贺渊喂了点水,难得贺渊要需要他来照顾。
“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贺渊问道。
严聘又给他喂了一勺水便把水杯放回了桌子上,“嗯。”
“你说要给我一个机会追你的。”贺渊说着伸手去抓严聘的手。
严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