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鹤连祠先转开了脸,把唐朝从身上推下去。他半边胳膊被人压的有些麻了,没起要干什么的心思。
和唐朝做像打仗,他正常情况下也不愿意去废那个力。前两次确实是脑子不太清醒,他这样的时候很少,就像唐朝说的,每一次都被对方碰上了。客观上来讲,也算是不太浪漫的一场孽缘。
唐朝躺到了旁边,心里有点松气,双手揉了把脸。用手去够鹤连祠。
他嗓子带着睡醒的哑,和平常不太一样:“我帮你。”
鹤连祠看他一眼,没拦,起了点身倚在枕头上。
唐朝弄了一会儿,他手上睡得没什么力气,动作软绵绵的。像隔靴搔痒,鹤连祠本来没怎么,被他弄得也有点上火了,手掌拢住了唐朝的后脑。
被按头往下压了压,唐朝意会到鹤连祠的意思,抬起眼睛。
这种东西……仍然是头一次。但最动不了的底线都被踩烂了,相比起来就不太算什么。
又一次对视,鹤连祠黑色的眼沉沉。唐朝做了两秒钟的心里建设,睫毛轻微地扑扇,俯身缩到了被子里。
鹤连祠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头。
这回痛快多了,弄完之后唐朝从被子里出来。他头发散着,脑袋上翘了几缕乱发,额角和鼻尖渗出点汗水,脸颊一片红。
他越过鹤连祠去床头柜上抽纸巾,吐掉了嘴里的东西。一只手撑在床上,散下来的头发扫到了鹤连祠的脸。
鹤连祠把他的头发拨开了,等唐朝把纸巾扔掉,就将人往怀里一捞。时隔许久,揉着对方的嘴唇夸了一句:“小朝真棒。”
太久没见过好脸色,唐朝还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笑倒在鹤连祠身上,也不像以前似的顺势卖乖撒娇了,叹了口气。
“这就是男人啊……弄舒服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鹤连祠也笑了,过了会儿说:“自己演得挺高兴,还说我不配合。我现在配合了,看你也不乐意。”
唐朝从他身上抬起头,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时过境迁,我们不一样了。”
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说完,鹤连祠没有接话,房间里便安静下来。
这个不一样不太好说,每一天和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他们的不一样很难界定,怎么个变化法,心里是恨是喜欢还是无感,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都很难去具体描述。
但不管怎么样,都比一成不变好。
鹤连祠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会安于停在原地,不会陷入好或坏的回忆无法自拔,他需要新的生活,用新的记忆覆盖回忆。无论是对谁都一样,他不对任何人有特例。
唐朝是他新的刺激,新的记忆和生活。
至于当下这份生活的终点在哪里,又是什么模样,现在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谁也不知道。
“男人。”鹤连祠拍了拍唐朝的腰,手掌在上面留下一点热度:“需要让你也露点真面目吗?”
唐朝跨在他腿上,用手腕上套着的发圈绑头发。边绑边挺腰撞了撞他,笑着问:“你看我需要吗?”
毫无动静。鹤连祠挑眉,说:“那怎么的,我去给你拿个镜子?”
唐朝扎好头发了,一张漂亮的脸无遮掩地露出来。俯身轻轻碰了一下鹤连祠的鼻子:“我不想要镜子……你不是很擅长让人对你脱敏吗?不如把我治好。”
他说完就翻身下床,踩着毛绒绒的拖鞋去卫生间室了。
鹤连祠屈指挠过鼻尖,跟着下了床。
外面已经不下雨,天气难得放晴。两个人洗漱完,鹤连祠问唐朝要衣服——他们昨天回来就把一身湿衣扔进了洗衣机,洗完衣服后鞋也扔进去了。唐朝家里有烘干,一夜过去都干了。
唐朝去给他拿,拿回来的却不是昨天那套。他自己已经换好了,手上提的衣服和自己穿的是一个风格。
鹤连祠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问:“做什么?”
唐朝穿着一身很英伦的西装。冷灰色的西裤和外套,西服外套领口做得很别致,打了波浪状的白边,右前胸绣有一枚墨绿的羽毛图案。
他给鹤连祠找的是同色系的半领毛衣加黑长风衣,胸口有一样的羽毛图案,学院风,并不是鹤连祠常穿的类型。
“陪我去拍照片怎么样?”
唐朝笑着把衣服递给他:“反正今天是周六,你没有课,对吧?”
鹤连祠今天确实没事,到底还是把衣服换上了。
他这套衣服一穿,属于二十来岁的年轻大男生那种鲜活的英俊完完全全被展露出来。风衣裹着挺直的背,立着像拔挺的杨或松,朝气又干净。
鹤连祠一贯让人感觉到冷,感觉到锋利甚至混账。一打眼干净到仿佛迎面扑了阵霜雪的模样实在少有,他自己没照镜子,低头整理袖扣时被唐朝扑上来照脸亲了一口。
“帅过分了,哥哥。”唐朝吊在他身上说。
昨天摩托开进车库后鹤连祠已经处理过一遍,现在已经晾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