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不用担心,”李曼说,“明天我会想办法让他离开几个小时,你跟医生沟通好探望时间。”
宗故点头:“行。”
晚上回到酒店,宗故还没来得及躺尸,宗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兄妹两小时候总吵架,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宗故进入变声器,人也顺便跟着变成熟了些,不仅会照顾人,还会帮妹妹打架,从那时候宗倪才慢慢开始黏她哥。
宗倪还在美国念大学,兄妹两有半年没见面了。
“贺听哥怎么样了?”宗倪问,“你们明天来纽约?”
“没醒,”宗故疲顿地说,“嗯,明天。”
“那把地址发我,我也去医院看看听哥,”宗倪说,“明晚你回家吃饭吗?我叫阿姨做好饭等你。”
“有本事你自己做。”宗故关了灯,平躺到大床上。
“心疼一下你妹妹,”宗倪说,“下周才final,现在已经掉完半斤头发了。”
“哦。”宗故敷衍应了一声。
“其实吧,我有件事想说,”宗倪顿了顿,说,“但是你先跟我说句实话,你对子然哥还有没有想法。”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宗故心脏忽地紧缩,涌上密密麻麻的酸楚。
他望着头顶漆黑一片,半天没有说话。
“那算了。”宗倪意图挂电话。
“别故弄玄虚,”宗故冷声道,“说。”
“我昨天看见他了,”宗倪故意拉长了声线,“在我们学校附近。”
宗故猛地直起身来:“他不是在国内吗?”
操了,那他这半年在国内等了个寂寞。
“我不知道啊,”宗倪说,“真的就是他,还对我笑了。”
宗故蹙眉:“还有呢?”
“没了,”宗倪声音平静,“擦肩而过。”
宗故拧着眉心:“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蒙头睡了。
夜半被空调声吵醒,他爬起来开了窗,五月炎热的气流直扑到他脸上。
他叫来酒店服务,点了十几灌啤酒,喝得半醉半醒的时候,打开电脑写了一封邮件。
收件人是秦子然的工作邮箱,内容简洁明了:
“贺听出事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明天他转去纽约的医院。”
其实他怀疑秦子然早就不用这个邮箱了,或者已经像删除其他联系方式一样把他拉黑了,否则为什么他发了这么多封邮件都没有回应。
发完他就把电脑关了,全当是醉酒乱撒野,不抱任何可以收到回应的期望。
早晨九点,宗故还在睡梦中,邮箱提示音响了,收到一封回复邮件。
秦子然问他:“贺听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中秋快乐,祝你们今天吃到的月饼都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第59章
次日晚上十点左右姜信冬到达JFK机场,接他的人开来一台黑色的SUV。
五月的纽约刚刚热起来,姜信冬望向车窗外,左右是两面涂鸦墙,几个戴着大耳环的黑人女性优雅地站在路边抽烟。
夜晚的灯光并不十分明亮,有种现实的乌托邦感。
这就是贺听呆了四年多的城市。
分手后姜信冬只来过一次纽约,呆了不到两天就走了。
这几年并不是没有工作机会,恰恰相反,只是因为那个人在这里,所以他不想来。
顺便把这个城市从世界地图中剔除了,不到迫不得已绝不踏足。
他当然从来没想过,再次来到这个城市竟然也会是因为那个人。
纽约的交通状况跟A市有得一拼,到了晚上十一点还是堵,长时间的飞行让姜信冬感到疲惫,不知不觉就躺在座椅上睡着了。
庄高阳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11:20。
电话一接通他就连环发问:“孟思说你在美国?怎么回事?”
“救人,”姜信冬眉头拧得很深,停顿片刻似乎觉得自己用词不当,换了说辞,“见一个人。”
“见谁啊?”庄高阳还没从震惊中回国神来,“你明天不是还有广告要拍?”
姜信冬冷静地说:“广告推到下周了,商家那边的损失我会赔偿,其他的回去再说。”
“我去,”庄高阳说,“见谁啊这么神秘,一声不响就走了……”
“是很突然,”姜信冬不紧不慢地压下头上的鸭舌帽,靠在座椅上说,“我先补个觉,挂了。”
很快话筒里就只剩下“嘟嘟”的声音,庄高阳望着手机愣了会儿,突然意识到姜信冬还是没说他究竟是去见谁了。
姜信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空荡荡的灰白色走廊显得暗沉又萧条。
他以为他会遇到贺听的家人,琢磨着这样的场面多少有些奇怪,不过还好没有。
门口只站着一个助手,还有宗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