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瞥了远处的院落一眼,然后骚了骚脸,道:“也对。喑喑你那么小一只,自然比较弱不禁风。”
月喑沉默了。
本着不顶撞前辈的心思,他小心地挑了个话题回应:“花判,我不叫喑喑……”
“啊?我知道啊,这只是一种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方法。就像我管雪华叫华兄,他偶尔喊我神经病一样啊,哈哈。”
月喑又沉默了。他看着眼前一脸欢快的人,思索起对方脑子有病的可能性。
“好啦,既然这儿风大,那我们去避避风吧。”
花繁说着,直接拉过月喑的手,就要往前走去。
月喑感觉手心传来陌生的触感,生生吃了一惊,当下奋力一甩,将对方的手拍开。
待他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以后,心中顿时一片慌乱,急急忙忙地道起歉来。
“对不起,我……”
“好痛。”
花繁摸着自己的手,一脸委屈:“喑喑,你怎地如此心狠——”
“抱歉,是我错了。您要是生气,可以揍我几拳。”
月喑想着过去应对阿爹的法子,消极地闭上了眼。
蓦地,手心再度传来暖意;
而身子被用力一扯,霎时间便离开了地面。
月喑惊恐地张开眼,却见花繁笑嘻嘻地拉着自己,漂浮在银白的月色中。
“道歉就算了。既然你心怀愧疚,那便陪我一起用晚膳吧。”
“可、可是,我还得夜巡……”
“这事儿重要吗?吃饭大过天,你要不肯陪我,我就不原谅你了哦。”
月喑还没想到反驳的法子,便被花繁一拉,直往灯红酒绿的街道飞去。
那日以后,花繁总以各式各样的借口,将启程夜巡的人拦下,然后死皮赖脸地缠着对方用膳。
“花判,我不能再怠忽职守了。”
“怕什么,你那法器精得很,让它自个在城内溜达就好啦。”
“可……”
“好啦,那么认真干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若宫主怪罪下来,还有我帮你顶着呢。”
在月喑看来很严重的问题,到了花繁这里,却只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他可以因为一时兴起,就跑到右殿寻人,只为了让月喑看一眼新冒出的嫩芽,或是欣赏天边的虹桥。
例如这日,月喑夜巡完毕,刚歇下没多久,就被某人给吵醒了。
“喑喑,快快快,宫外出大事了!”
“怎么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快盥洗更衣,一会儿宫门口见。”
“嗯。”
月喑揉着发红的眼,离开刚躺下没多久的床铺,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再赴往宫门口。
然而,在花繁心急火燎地拉着他腾飞后,最后抵达的场所,却是位于城东的品茗楼。
“这就是……你说的大事?”
月喑坐在人声鼎沸的茶楼里,看着对面优雅品茶的人,再度有「这人是混蛋」的认知。
“没错。时隔半载,品茗楼总算推出新糕点了!要不是我事先和掌柜的说好,怕是等上半日,都入不了这茶楼呢!”
本月第一十八次,被某人从被窝里拖下床的月喑,默默在心里想好今日份黑册子内容。
许是出自关心,宫主曾给了月喑两本小册子,让他记录生活趣事,好让压抑的情绪有个出口。
此举虽是好意,可月喑只在夜巡与休息之间反复,每一天过得都是一个样,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写的。
而自打认识花繁,那一黑一白的小册子,才开始有了用武之地。只是不知,这事儿是幸或不幸了。
“喑喑,你不吃吗?”
“抱歉,我没胃口。”
月喑缩在墙角的阴影里头,强打着精神,与逐渐涌上的困意相抗。
眼前之人挑了挑眉,然后忽然站起,将一块翠绿色的糕点塞进他嘴里。
“唔……”
月喑感觉嘴里一下溢满香气,睡意顿时消散不少。他将那糕点咽下,然后看着笑得一脸欠揍的人,道:“花判,你——”
“怎么,不好吃吗?我记得你喜欢艾草香,想来制成糕点,也会合你口味。”
“我……”
月微怔了下,还没来得及回应,嘴里又被塞了一块。
“这艾草糕皮薄馅多,里头的豆沙软软糯糯的,可好吃啦。”
花繁笑眯眯地说着,自己也吃了一块,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喑喑,你真不喜欢吗?你不吃的话,我全包了啊?”
“喜欢。”
月喑低下头,安静地咀嚼起来。
“喜欢就好,不枉我求了罗掌柜半月——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嗯。多谢。”
月喑老老实实地道了谢,而花繁则眉飞色舞,笑得一脸灿烂:“喑喑啊,你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