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肖传说自己二十岁的时候,也觉得他长得稍有超过他的岁数,但没成想超了这么多。”
徐羽咂舌,“真是敢,也是惠行道没管,他但凡哪天感兴趣一查,肖传早死了。”
乔贯松道:“惠行道很在乎对方的年龄?”
徐羽道:“在乎,但他更在乎谎报年龄这件事。重点是谎报。”
乔贯松了然。
徐羽终于转回正题:“背景确认了,那我们继续说陈晓小。”
“我后来安慰陈晓小的时候没录音。那会儿陈晓小刚巧说,陈妈事发当夜,她一直待在家里哪儿都没去。
出事之后,她情绪太不稳定,警察就地问了话,没带走。她说她一整晚担惊受怕,以泪洗面,屋子是一步也没敢踏出去。”
“我本来没把它当回事儿。陈晓小就算出了门,筒片子那些个又破又稀有的监控也不一定能拍到。”徐羽道。
“但是我送陈晓小回去之后,接到了警方调取的九龙小区事发当晚的一段监控视频。”徐羽把视频划出来,递给乔贯松。
乔贯松一眼扫过熟悉的绿化和砖路,就看出来,这监控应该是挂在徐羽家门栋屋檐角落里头,刚好照了门口的一小片区域。
监控时间是案发当晚十点零九分,先出现在监控范围内的是提着两个包的乔贯松,接着是跟在乔贯松身后的乔寿。
两人的表情都有点生硬,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间出了矛盾。
乔贯松忽然想起那天在楼道里感受到的视线,他皱起眉,认认真真地往下看。
乔贯松和乔寿走到门口时,旁边的小路里窜出一道身影,这人极快地靠着路边隐藏在了一丛高大的灌木后面,躲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区域。
乔贯松和乔寿拉开门,进了楼道,关上门。
过了两分钟,灌木后的身影移动出来。这人站在光线极暗的地方,警惕地来回看了半天,似乎在找监控。
但是最终她认定周围没有监控,于是走到了离路灯有些近的地方。
是陈晓小。她脸上一点看不到悲伤的神色,只是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徐羽家的方向。她定定地看了五分钟多,终于转身离开。
丝毫不像一个母亲刚刚遇害的人露出的表情。和哭得惨绝人寰的陈晓小判若两人。
徐羽问道:“那晚你爸不是被问话了吗?我听你起身——应该是去窗边看热闹去了,还啪一声关掉了什么开关。”
“起身后没多久,窗外就响起了警笛声,然后又过了没多久,你刚啪一声又把灯开开,民警就来敲门问话了。”
“你不觉得这么快怀疑到你们家有问题吗?”徐羽道,“除非是有人说了什么。而且这人一定让民警觉得说得话很有可信度。”
“你是说,陈晓小想要民警怀疑乔寿?”
乔贯松不解,“但是顶多就是怀疑一下,又不可能真的抓进去,一层皮都掉不了。”
“陈晓小从没亲自用什么很绝的手段。”徐羽好笑道,“她就是爱恶心人,呕心沥血想让你爸抬不起头。”
“但是——”徐羽皱起眉,“我总觉得,如果没有什么其他因素,陈晓小看到民警的第一反应应该不是让他们怀疑你爸。”
“虽然这么说没根没据,但是她这行为有点像迫不及待扰乱民警办案。”徐羽道,“她心里明知道不可能是你爸动的手,但她遇到这么大的事,妈都死了,第一反应却是搅乱警方办案,给乔寿不痛不痒地刮次舆论痧。”
“不过也可能是我多疑了。”徐羽叹气,“毕竟当时筒片子对你爸也不友好,说不定是谁在警方来之后说了句有可能是你爸做的,然后陈晓小一听,就跟着附和了。”
“你直觉是说,陈晓小的一系列行为都表示,她对陈妈遇害这件事并不觉得意外?”
乔贯松提炼出徐羽话中的重点,重新总结成一句话,向徐羽确认。
“对。”徐羽笑,“你抓重点的能力这么强,怎么在语文阅读题里一点看不出来。”
“语文阅读哪儿像老师——”乔贯松话没说完,觉得自己像在拍马屁,但话都说一半了,他只能故作自然地继续,“老师说的话,既不无病呻吟,又不自矜文笔。”
“你是文章写得一塌糊涂,文人相轻的毛病落了一身。”徐羽刺他。
乔贯松语塞。
徐羽把话题拉正:“陈妈遇害这事,很可能和余盛启送花一样,是陈晓小从中作梗。不仅如此,你爸被强奸的事、李丽红Z杀的事,都有可能是她悄悄促成的。”
“她保证没人招供出她,又能找枪使。”徐羽无奈,“就算我猜出她不简单,也揪不出她的辫子。”
“除非让她自己说出口。”乔贯松道。
“对,不过我真是想不通,她至于吗,怎么要阴暗成这样。”
徐羽百思不得其解,“我当初看她就是挺内向的女孩儿,没看出她问题这么大。”
乔贯松对陈晓小深恶痛绝,但徐羽问出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