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直想收他为义子,顾飒知道。
所以,为保这三年里她的平安喜乐,他这一次便一定要多做安排,确保万事无差,而首先要处理的……
顾飒眸光一沉,眼中闪过一瞬而逝的怒意。
......
小孩儿们出城的路,真的是让心水大开眼界。以心水所想,那一定是从城门大大方方走出去的,可是......
当站在一处偏僻城墙下被人刨出来的狗洞前,心水才知道什么叫做辣眼睛。
她迟疑半晌,眼瞅着小孩们一个个钻了过去,心下却是纠结万分。
太有辱公主斯文了,而这两天内经历的事情,都已经远远超过了在宫里的那么多年。
心水转身回望满眼笑意,立在她身后的顾飒,忙以眼神向他求助。
可顾飒却是一步向前,将她逼至墙角边,与她几乎相贴。
顾飒此举甚是大胆,心水心下大惊,下意识左右四顾身边的小孩儿,幸好小孩儿们均已经爬过了狗洞,目下只剩下他和她二人,无人看见他与她这样子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她的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
她忙别过头,错开他逐渐靠近的身子,更以手去推他胸膛,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顾飒,你个混蛋,青天白.日,这么多孩子,你注意点分寸,不要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但,一切好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心水话音刚落,便听到他在她耳边轻笑出声,随后只觉自己腰间一紧,双脚离地,竟是他搂着她,带她轻飘飘似飞檐走壁般,攀着城墙而上。
脚底落空,她整个人的重心均靠在他身上,她下意识搂紧了他脖子,将脸贴在他脸颊边,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颈边筋脉下热血的跳动。
心飞起,又落下,直至脚底重新落地,小孩儿们的欢呼声起,心水这才敢抬眸看顾飒。
“大白天的,公主在想什么呢?”落地后,顾飒在她耳边揶揄道。
心水羞愤,抬手想要打他,结果刚刚举起,便看到了无数双紧盯着她的目光,还有捂嘴偷笑的小孩儿们。
“这算是传言中的打情骂俏吗?”一个小孩儿扯了扯心水裙角问道。
“才......才不是。”心水结巴回应,再以目光瞪了一旁顾飒。
结果他却是连连对那小孩儿点头,并说一句,“打情骂俏是闺房情.趣的一种,我和你漂亮嫂嫂天天都有。”
这个人,还要不要脸哦......
心水无奈,不想理他,她举目远眺,可脑海里却不时闪过方才顾飒抱着她一起翻越城墙时,因着她的靠近,他默默滑动的喉结。
还有在城墙顶端,他轻轻落在她额头的,那如蜻蜓点水般的那一吻,以及他莫名说的那句:“在城墙上别怕,万事有我。”
那时候的他,待她小心翼翼,如护珍宝,似乎动情至深,可落地后他又恢复了一惯的吊儿郎当相。
罢了罢了,不去多想了,心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可一转身,便听到了好一阵抽泣声。
“李谨哥哥,求你告诉我,顾飒哥哥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那个女人哪里好?一身病殃殃的,她怎么能陪顾飒哥哥?……我就不一样了,我懂医术,我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我不求回报……我爱他……”
这是什么情况?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还是烂桃花?
不不不,她口中的那个病殃殃的女人是谁?是指她吗?
这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不懂教养啊?
不过……这歇斯底里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
心水一时想不起来,只扭头以看热闹的神情看顾飒,更以肩膀推了推他,并对他揶揄道:“玉面铁将军,好艳.福啊……”
心水一壁说,一壁做势去寻那说话之人,远远地只见离城墙不远处的一棵垂杨柳下正立着两人。
那哭泣的女子斜靠在树干上,心水觉着甚是遗憾,因为一点都看不清她的脸,只是顺着她那身姿曲线去猜测,隐约能猜出是一个美人儿。
但她对面的那个一身纯白衣衫的男子,倒是引起了心水的注意。
他很白,一看便是一个文弱书生相,可是与他通身气质完全不同的是,此刻他脸上、身上全是渗人的血迹,而他的手上,更是握着一把带血的尖刀。
“那个人叫李谨,是个医师……应是刚给人剜过腐肉,此刻还没来得及净手……他医术极高,比那个傅铮高出许多……二人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你不要被他的外貌所欺骗了,他其实一点都不文弱,他呀......凶悍着呢,谁惹他不痛快,被他敲断肋骨都是有的。”
顾飒顺着心水的视线向她介绍道,一壁说,一壁扭头,直接转身,往反方向而去,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心水瞧他面色不对,便又往那李谨处多看了两眼,这一次倒是看清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