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缩脖子,他想放空思绪。
信息量很大,他这个接收了太多事情的脑袋似乎有些难以消化。
在他与他针锋相对的青葱岁月中,那样小的少年却早已尝遍了人世间的冷暖。带着一身刺,为了保护自己,伪装成冷漠又薄情的人。
终于成为墨家最厉害的儿子。
情妇们的孩子敢都不敢踏进墨家大门一步。
墨飞宇忌惮他、欣赏他、害怕他。
继母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使绊子,真正实质性的事情却也不敢做什么出来,他们全都知道,墨燃除了在疗养院的母亲,一无所有,什么都敢做,几乎是拿命跟所有人搏。
他靠着路灯的栏杆逐渐滑靠。
好后悔,好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看清楚墨燃的心意。以那样尖锐的态度对着他这么多年。
前两天还跟他吵架。
贺星辞越想越觉得酸涩愧疚,早知道两个人别离前再说点好听话了。
身后巨大的阴影覆盖上来,踢踏在水泥路上沉重的脚步声让贺星辞直接亮起警灯。
“谁——”
话未毕,贺星辞一阵天旋地转,令人呕吐的气味钻入鼻中熏上脑头,剩下的话结束在眼皮挣扎的耷拉下——合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折磨
高级越野车碾过石子路,车身颠簸,似能将人胃里的东西悉数吐出来。坐在前座的男人眉毛拧在一块儿,像察觉不到这种感觉,烟灰缸里接连不断的半截烟头。
呛。
头晕。
贺星辞迷蒙的睁开眼睛,刺鼻的劣质烟味从前而后传来,“咳咳…”他想咳嗽,却发现连嘴巴都张不开。
黑色胶布死死封住嘴。
久违的身体触觉在他苏醒后回笼,粗质麻绳捆住他整个身子。
“嗯…”久未喝到水,即便只是普通的出声,也让他难熬。
前座的男人听到了后头的动静,伤痕累累的手指直接在烟头掐灭,火星瞬间消失。
天蒙蒙亮。
“我的好哥哥,你终于醒了,这一觉,睡的怎么样?”楚云玦病态的目光游走在被五花大绑的贺星辞身上,带着鄙视、不屑、嫉妒,不知道是不是贺星辞的错觉,他还看到了一种名为可怜的东西。
等等,现在他被人绑在后面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好吧?
双手被麻绳捆在身后,贺星辞说不了话也动不了,索性用那双寒澈冰骨的双眼盯着楚云玦看,就算被绑了,也不犯怵。
“呸!”楚云玦被看得恼了,为什么贺星辞现在了还能这副样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让司机加速,眼尾未恢复好的伤痕显得脸看上去更加扭曲,“你继续瞪吧,等到了那里,我看你怎么继续。”
他玩弄手里的东西,冷笑,“我要你最爱的人眼睁睁看着你怎么受折磨。”
体力丧失许多,贺星辞半天脑子才反应过来。他的便宜弟弟把他从戏园子外迷晕了带上车,皮质座椅上非常滑,贺星辞试着用手去稍微动动,蹭出来的声响太大,且压根没有用。
算了,保持体力吧。
真是没想到,他也有被人绑的一天。
还是太低估这个弟弟了。
他知道楚云玦疯癫。
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当街做这种事情,贺星辞真没有想到。
真他妈,就是个疯子!傻。逼!
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在楚云玦叫人把他的嘴巴解封的时候,贺星辞只是淡淡的口吻:
“你这样做没有意义,他们发现我不见很快就会来找我的。”
楚云玦:“哦?是吗?我反正也没决定活着过今天,我要是死,我也会拉你一起死。”
“疯子。”
几乎是贺星辞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楚云玦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的累了,猛地越过座椅捏起贺星辞的下颚骨。
有多用力?
看楚云玦指尖的红就知道了。
“还不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贺家逼我的,我从小生在什么环境,你贺星辞呢,我想要点东西,要委曲求全讨好所有人,你想要什么有什么,父母,爱人,连墨燃都那么爱你,你凭什么?”
出生环境决定不了一切,贺星辞被掐的生疼,他咬紧牙关,“我凭我自己,你不配得到这一切。你会爱人吗?你有爱过人吗?你对爱你的人都做了什么。”
“你不会忘记白以祁为什么死了吧?”
男人瞳孔剧烈抖动,发梢的碎发随着身体的颤抖而颤抖,发红的眼眶内尽是自欺欺人的逃避,半晌,他扇了贺星辞一个响亮的耳光,分贝之高:
“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世界的错!这不是我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火辣辣的耳光,疼。
贺星辞面无表情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嘴儿的血腥味。
“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配被人爱。”
害死白以祁,动手段想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