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香被送回了原来的房间。
刚刚简单的处理,自然是受环境桎梏。现在回到了宅子中,便要真正开始了。
房间的灯,亮了整整一宿。
房中的人,默默在屏风外守着。
苏年手中的剑,被满满的擦拭干净。少年洁净的脸庞上,有了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那双眼睛,相较于平日,多了一丝沉虑。
“阿年,不要害怕。”简珊放下手中的浓茶,望向手不自觉发颤的苏年。
“阿姐。”在简珊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苏年心中那些血腥画面缓缓放映而过,他上前,一下子抱住了简珊。
“阿姐...”
简珊被忽的抱住,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皱了皱眉。她实在不习惯这过于陌生的亲近。
但这是...阿年。
犹豫片刻,简珊用手缓缓的拍着苏年的背,轻轻揉了揉苏年的头。
“阿年,乖,去换一身衣服,那两个人的血,太脏了。”
苏年愣住了片刻,他轻轻的抬头,看向简珊。
看着苏年下去的背影,简珊轻轻用手触了触杯壁。
茶有些凉了。
岁春从一旁缓缓上前,看着故意支走苏年的小姐。
“小姐。”
简珊看向屏风后,池翊依旧在处理的身影,收回眼神,眸子里全是凉意。
“那些人在哪?”
“城郊的第二处院子里。”岁春低头回答。
“明日将夏雪见带来。”停了会,简珊继续说道:“夏家外面的人,撤回来一部分,留一部人在那守着。如若有异常情况,即刻报上来。”
“小姐,苏家那边...”岁春从一旁的奴仆手中拿出了大量的银票和地契,递给简珊。
简珊轻轻翻了翻这后后的一沓,拿出了一本账本。轻轻的翻了翻,皱起了眉头。
“岁春,把这些账本拿给博叔,这账不对。”简珊轻轻看向了内室的方向。“苏合香不想要的东西,便是不想要,也是她的。”
简珊拿出了那只木雕兔子,轻轻抽开了兔子的肚子。
里面躺着一块雕刻着玉兰花的令牌,简珊拿出来,是很特殊的材质。倘若她未认错,是天下银庄的令牌。
简珊将令牌递给岁春:“明日去问上一问,你亲自去。”
岁春小心收拾好,慢慢的退下,在要关门之时,她看见简珊,默默的看着内室的方向。
关上门,岁春轻轻叹了口气。
看向手中的令牌,默默转身,向着东厢而去。
等到简珊醒过来,已是日午。
昨日她竟然不知不觉昏睡过去了,她怀疑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按理说,她不应该能够睡着的。
至于是谁将她报到偏房的床上的,她也不必多问。
只能是先生了。
想到池翊,简珊脸上挂起了浅浅的笑。她有些好奇的看着镜子中浅笑的自己,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脸。
像是在用最熟悉的方法认识一个“陌生”的人。
洗漱好,简珊推开了门。
苏合香依旧在昏睡中。简珊的视线一转,一旁的池翊正翻着医书。
“先生,要喝茶吗?”简珊轻轻的说。
池翊仿佛这时才注意到简珊来了,轻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刚刚有些愣住了,他在想着阿星口中简珊和圣殿的事情。最近打探上来的消息,那味药,可能圣殿手中有。
如若再慎重一些,那味药,可能只有圣殿手中有。
这并不是个好的消息,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告诉简珊。
简珊必然有自己的想做的事情,如若可以,他可以独自去圣殿...
但是简珊只怕是不会愿意,实在不行,他便再寻寻。如今有了雪谜草,暂时不会出大的问题。
“先生,想什么呢~”简珊轻轻俯身而下,看着发呆的池翊。
池翊被简珊陡然的靠近惊讶到,还未说出口,简珊便移开了身子。一时间他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是默默的看着简珊。
“先生,苏合香怎么样了。”简珊脸上的笑慢慢的褪去,染上了丝担忧。
“别担心,无大碍了,只是需要调养月余。”池翊轻声说道。
他刚刚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苏合香脉象之中的奇怪之处。像是中了一种毒,功效约摸着是令人昏睡。
联想到苏家数百人被困火中,却又在能够逃生之际苏醒,池翊便是猜出了大概。
他有些惊讶于苏合香的天赋,对量的把握如此的恰到好处,这绝对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怕是连简珊,也不是真正的全然了解苏合香。
而在苏合香大腿处,有小刀多次划过的痕迹,看着力度和角度,应该是自己划的。想来便是,为了取信,自己也服下了相应的毒,为了缓解毒效,保持清醒。
便拿着小刀,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