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琰双臂枕在浴池边,神色平静,双眼微阖。
平日忙于奔波事务繁杂,只有在此时,身心才敢放下谨慎,得片刻松弛。
却不知为何,今日沐浴之时,眉宇间透着几缕愁绪。
江年亦赤身裸体,站在男人身后。白皙的手指流连于肩背结实的肌肉,熟练的按摩,揉捏。不忍打扰男人的安宁,出言也极为轻缓。
“姐夫,年儿今日......”
话没讲完,商琰便笑道:“舒服,年儿今日力道正好。”
江年一愣,眉目透着羞赧之意,无声的勾起唇角。越发尽心的伺候男人。
片刻,商琰睁眼,又道:“已经好些时辰,年儿也该累了,歇歇吧。”
“嗯。”
江年应声。松开双手缓缓下移,却不曾离开商琰的身体。经过男人腰侧时,微微颤抖着,伸到前方将他抱住。
商琰一怔,身体有些僵硬。
见男人并不抗拒,江年的胆子又足了几分。而后,整个人贴到他背上。脸颊靠在他肩膀,亲昵的蹭了蹭。
“姐夫嗯”
甜软的嗓音一如往日,却添了几分欲说还羞的情意。
商琰有意略过,将他双手握住,不着痕迹的松开,转身淡淡的望着他。
记忆中胆怯爱哭的孩童,如今已长成这般俊美如画的翩翩公子。
?
“年儿今年多大了,怎么还这般黏人。”
江年依偎在他胸口,幸而双颊被氤氲的热气熏得通红,足以遮掩他的羞赧。
“年儿才不管......年儿就要黏着姐夫,一辈子黏着姐夫,伺候姐夫!”
商琰无奈一笑:“怎么还说傻话。”
“才不是傻话......年儿说过,要永远陪着姐夫。”
江年望着他笑,固执的坚持着他的誓言。
年儿要永远陪着姐夫——十年前,江月因病离世时,他对男人所言如此。十年后,一字未变,亦是如此。
面对江年单纯的笑颜,商琰略有失神,并未有所回应。
江年也不在意,手指触碰他的眉心。那处总是紧拧着,总透着无尽的疲惫。少年眼中满是疼惜,指腹轻柔的抚摸着,脉脉含情的望着男人。
“年儿虽愚笨,可姐夫若有烦心事,年儿定会竭力替姐夫分担。姐夫总皱着眉......看得年儿好心疼......”
“无妨,不过最近太累了罢。”
面对江年的关怀,商琰也只轻浅带过。
二人亲密的贴合,气氛极为暧昧。男人身体微僵,不慎自在别过脸去。江年觉察他的抗拒,即便心中失落,仍体贴的垂下手,不忍让他为难。
“日子当真不禁过。姐夫第一次见年儿时,年儿还是个爱哭鼻子的男娃。”
“如今都十六了,都到可以娶妻的年岁了。”
江年面色发白。并不说话,只平静的望着他,强迫自己牵出几分笑意。
商琰揉揉他头发,举手投足皆以长辈的姿态,“这些年也有不少媒人上门说合,姐夫都没看得上。我家年儿生得多好看,自当有个貌美如花,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作伴。到那时候,姐夫定会为年儿置办丰厚的彩礼,修建最豪华的新房,办一场风光的喜事。”
江年依旧沉默,心中万般苦涩,再也作不出带笑的模样。
“今日媒人又送来诸多画像和生辰八字,有几个倒是配得上我家年儿。年儿何时有空,见见面也好。”
江年脸色煞白,脑子里空洞一片,连开口都有些艰难,“年儿不是说过......永远陪着姐夫的吗?”
“总跟着姐夫像什么话!年儿长大了,总是要成家的。”
“姐夫嫌弃年儿了吗?”
江年痴痴的望着男人,眼角落了滴泪。
男人叹息了声,逃避他的目光,尴尬的笑容在此刻显得颇有些突兀,“怎么会年儿知道,姐夫向来最疼爱你。”
江年跟在男人身边那么些年,怎会看不出他的牵强。
渐渐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他抹去眼泪,重新露出笑脸,笑容里却饱含着愧疚。
“姐夫,对不起年儿让你为难了。”
他的语气依旧乖软,能听出是带着笑意的。
“年儿没有要赖着姐夫的意思。”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江年有些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
也许从姐姐离世那刻,姐夫就有这个想法了。只因为对姐姐的感情,加上那时他毕竟还小,身子也差,才不好对他挑明。
而今他长大了,身体依旧那么虚弱。从未给商家献几分力不说,白吃白喝这么些年,每年光是药材和补品都要额外浪费好些银子。
再待下去,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了。
“姐夫不用为年儿娶妻,不用为年儿置办彩礼,更不用为年儿修建新房”
他同商琰撒着娇。和小时候一样,赖到男人怀里,脸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