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白愕然的并不是看到了一副多么畸形丑陋的身躯。
相反,钟潜肤色相较寻常男人来说更加白皙,不像侠士更似文人,身姿欣长挺拔,猿背蜂腰,肌肉并不虬结,匀称的攀附在骨骼上充满了爆发力,穿上衣服之后既比儒士多一分英姿,又少了粗莽之气。
只是另江渚白惊愕的却是那一闪而现的红色刺青,刺青布满了钟潜的半个后背,刺青的图案似乎是大片花海,那红色的花海像烈火一般蔓延在白皙的背上,似乎下一秒就会吞噬完整个人一般。
江渚白的记忆里并没有见过那种花,那是一种散发着美貌与邪恶的花,像是充斥着腐烂与血腥的味道。
这个人一定有着很多故事,江渚白心道。
一时的好奇心起,让江小公子把谨言慎行的家训远远地抛向了脑后。
由于前方是一段山路,两人怕出现意外,只待雪小一些再走,只是天不作美,雪越下越大,足足下了一天一夜才停,错失了良机,只好等明日再赶路了。钟潜吃完早饭就一人说有事出门了,只留下无聊的江渚白一人,与那不停咳嗽的驿馆主家和他的儿子大眼瞪小眼。
纨绔子弟的主要技能就是会玩。
几近日薄虞渊,钟潜才回来,只是刚进驿馆大门,就看到江渚白和主家儿子在院子里玩捶丸。
说是捶丸其实并不严谨,毕竟是偏远小镇,游戏项目匮乏,江渚白费了好大劲才做成了两个球杆,球是主家临时用藤编好的,里面塞上一些破旧布料增加重量,清扫完院子里的积雪后把几个网子用木条插在地上做球网。
江渚白布置好场地之后,又讲了大概玩法,那主家看了也啧啧称奇,更别提他儿子了,只是男人身有咳疾,做不了剧烈运动,只好邀请那小男孩一起玩,小孩开始还不好意思,玩了两把之后渐渐得趣。两人一下午沉迷玩球直到钟潜回来方才觉得天黑了下来。
看到钟潜回来江渚白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打发了小男孩,擦了擦额角的汗道:“我一个人太无聊了才想着找些玩头,别看这小子闷葫芦似的,玩起来都要不逊于我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钟潜嗤笑:“你不过略微虚长他几岁,做什么老气横秋的范。”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这不是心生感慨了。”
“才人也不是出玩乐的才人。”钟潜道:“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先听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临时计划有变,回文州的时间要延长了。”
时间延长预示着变数增多,江渚白皱皱眉道:“那好消息又是什么?”
“好消息就是,我有个一个朋友养了一批信鸽,可以往返千里之远,我向他借了一只,可以带你亲笔书信寄到文州家里。只不过——”
江渚白见钟潜卖关子,心急道:“只不过什么?”
看着夜幕下江渚白那好似星光的眸子,钟潜也不再逗他,道:“只不过这种信鸽民间稀少的很,我那朋友又是个吝啬之人,借来实在是费了我不少口舌,为了你我可欠了不小的人情,如今一个大子都未”
江渚白见他又要翻旧账,急忙打断那个催债鬼,“好大侠我怕了你了,今天就立字为据,亲手书写,若我不认,定来世做那驴子或者马可以了吧!”
说完进屋就向主家借了一副纸笔,当着钟潜的面立了字据。奋笔疾书写完后,钟潜拿来一看,一时无言。内容倒是和先前说的一般无二,只是那鬼画符一般的字着实令人汗颜。
江渚白见他不语,疑惑道:“我写的并无不妥吧!还是遗漏了什么?”
钟潜轻咳两声摇摇头道:“内容没有问题,给家里人的书信你写好了吗?”
只见江小公子拿起另一张纸扭捏道:“我思来想去还是简短些好,只是我父母真的能看到吗?”
钟潜看了一眼信,确实很简短,大概说了一下现下安全,不日回家,勿念之类的话。钟潜笑道:“那批信鸽是专门驯来送信的鸽子,我朋友在信尾添点东西,只要到了文州城,必定会送到你家中,不过起初我还想着你身无信物没有佐证的物件,如今看到江公子的亲笔字迹,怕是找人模仿都难。”
江渚白听后面上赫然道:“之前学业荒废许久,日后我定会努力写好字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钟潜又让江渚白把字据誊写了一份,双方各自签上名字,盖上指印,看着钟潜行云流水的签字和自己爬虫一般的字放在一起,更是羞赫。两人各执一份,就算是契约达成。
等一切都妥帖之后,江渚白坐在凳子上无聊的拨着灯芯,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为什么说回文州的时间延长了呢?难不成是大雪封山?又或者前边出现什么暴乱了?”
钟潜在一旁擦拭着剑,淡淡道:“是我自己的原因,具体为什么你没必要知道太多。”说罢斜视了江渚白一眼,“你只管对外称是我兄弟,跟着我走就行,要知道,知道的秘密越多反而对自己越不利,现在你还想听原因吗?”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