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清和,这外面实在是冷了些,你还是别待在这儿了。」
胡礼的内力一瞬间安抚了清和身体深处冒出的不安,坐下来稍稍喘了几口气,清和才看向眼前面露担忧的少年,笑了笑:「没事了,我还是等王爷来了再说吧。小礼,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本来我为兄长应该照顾你才是,可自从与你相识,却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我心里好生愧疚,待王爷来了,我一定求他,让你去东南王府的宝库里头挑个尽兴。」
「啊?之前我那么说,只是开玩笑的啦!能救下你,也算与你有缘。而且与你相处的这些天,也无比开心,这证明清和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啊。现在你旧伤未愈,我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不必多想啦。」如小狐狸般的少年亲昵地蹭了蹭清和的脸颊,柔声道:「我也是将你如亲哥哥一般看待的,弟弟照顾哥哥自是非常乐意。清和,你要安心养伤,身外之事皆不用管,这样我才放得心呢。」
愣愣地看着少年许久,清和才低声应了一句「好」。随后,他便被胡礼推着回到了房里。将门给清和关上,胡礼转身就去找他家师父了。清和脱下厚厚的披风,房间里满是暖意,衣服穿多了,反倒觉得热。
这间房清雅别致,所处之地也幽深寂静,很适合调养身体。河北王尚未立正妻,为避嫌,所以才选于此地——虽说河北王若林睿性子豪爽热情,可在礼仪的细节之处,自是很有讲究的。
胡礼的齐爷爷总是在药房钻心研究医术,而胡礼的师父胡舜也是自在逍遥,或在练武场练剑,或在花园庭院处饮酒,醉了便抱着自家徒弟的宠物小毛球在树上睡觉。不过胡舜性格多变,经常抓着胡礼以「考核剑术」为名虐上一把,所以胡礼除非是有极为重要的正经事,否则一般是躲着他家师父跑的。
这几日在河北王府,处处被人照顾,清和难得过了一段奢侈的日子。什么事都不用他操心,不用管这管那,也不用担心有坏人偷袭王府总之,除了每日要喝那十分难喝的药,清和经常偷得浮生半日闲,练字写诗看书,又或自己跟自己下上一盘棋,好不闲适。
只是
清和隐隐有些疑惑。
——他身上未愈的,真是那匕首之毒么?
不说伤口已经渐渐结痂,有时痒痒的,想必是在长出新肉。就说他越来越觉得体寒身冷便已是普通的毒伤所不能解释的。晚上睡觉,更是觉得喉咙里总是涌上一股血腥味,想吐却又吐不出——
胡礼,大概在瞒着他什么吧。
清和站在书桌前,恍惚间写下几个字,回过神定睛一看却是「贺神宇风」。
分离几日,他竟想王爷了。原先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王爷出门寻乐,经常月余都不归府,虽然担心,却无想念——而如今,他竟是想念王爷了。
尽管在王府里两人只曾有过那短短两夜的交融,那如虚幻一般的疼爱,到底是在心里留下了痕迹。冰冷的身体一旦被那人紧拥进怀里即便下一刻是地狱,他都不会害怕了。
「王爷」
带着一丝虚弱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悄悄地飘散。柔软得像云絮一般,却偏偏洒下无数思念的雨滴,落在心底缠绵得让人发苦。
「看来我的好王妃是思念本王了。」
背后忽然一冷,风从窗户外灌进来,吓得清和瞬间僵住了身子。伴随着冷风进来的,还有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不会是在做梦吧?
清和晃神了片刻,急急转身想要确认眼前是否是梦境可一瞬间,清和直接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比清和高了一个头的贺神宇风伸开双臂,紧紧搂住了怀中的人。
瘦了
本就纤瘦的身体如今又是中毒,又是受伤,而且还奔波至异地虽说河北王府绝不敢亏待清和,可毕竟不是自家人,哪能有那么贴心。
贺神宇风一路上策马狂奔,顺道还解决了不少暗杀之人,总算在累得十匹上等好马口吐白沫之后,在昨日凌晨赶到了豫都城外。贺神宇风在一家驿站中休息了一个上午,洗漱换衣,便于此刻进了河北王府。
若林睿此刻还在皇城,二十日收到胡礼的传书,他便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告诉了贺神宇风——清和的所在之处,而后贺神宇风也没有丝毫犹豫,不管皇宴,马上离开了皇城。
赶到此处的贺神宇风,听到自家王妃在唤自己,又是心疼,又是心动——这样真心实意记挂着他,不为权,不为名,更不为利的人——也就只有清和了。
轻叹一声,贺神宇风咬住清和那敏感又白嫩的耳垂,低语道:「我一离开你身边,便给我遭遇如此危险,看来以后你是离不了我了。」双手一边还在清和的腰身处左摸右摸,原本应是一场激动人心的重逢——却被贺神王爷硬生生弄得色情不已。
不单单是心念王爷,只尝过两次欢愉的清和,身体一直都在记着自家王爷的宠爱——贺神宇风的动作很快勾起了清和的回忆,身子越来越软,清和厚脸皮地回抱住贺神宇风,低声道:「王爷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