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说话关你什么事,你又在山海经的哪一页?”
周蔷被噎了一句,气势弱了点:“你误会了,姐姐,我是随哥哥的妹妹,他……”
“哦,妹妹啊。”魏霄儿笑得意味深长,“我看不像。”
她顿了下:“你是亚里士多德的妹妹吧,珍妮玛氏多。”
噗嗤。
周随站在不远处,没忍住掩着唇笑了声。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这个妻子这么有意思。
所以等到今天不忙的时候,又想起来了,就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而现在这位正在酒醉表演,像只树袋熊一样缠上来,分毫不离。
她埋着头在他脖颈处嗅啊嗅,周随有点哭笑不得,把她往上托了托,以防人掉下去。
正想说句什么,领口突然被塞进几张一百元的红色毛爷爷纸币,而魏霄儿眯着眼,用看着某种特别场所工作人员的眼神凝视他,笑得极致放荡开怀。
“你好香啊,小宝贝。快过来,给爷啵一个。”
周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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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随把魏霄儿接走以后,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沥小雨,温兮语也打算回家了。
晚上叫车高峰期,她站在街边,几个软件齐上阵,还是没有叫到。正打算给谈隽池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让司机来接,一辆加长林肯停在面前。
里面的人迈开长腿下了车,温兮语有些惊讶。
“你是……”
秦屿深。
几滴雨水溅在锃亮的黑皮鞋上,男人不甚在意,动作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小姐,我母亲想见一见你。”他微笑,“可能要麻烦你和我一起走一趟了。”
温兮语直直地看向他,眉颦蹙了些,没说话。
“你应该心里也明白,这并非邀请,也不是在过问你的意愿。”秦屿深略一颔首,嘴角弧度不变,“我母亲这个人就是这样,请你多担待。”
察觉到她的指尖下意识地伸向手机,秦屿深叹一声:“她可能不是很希望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温兮语动作顿住,深吸口气:“什么意思。”
“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知道我在说什么。”秦屿深上下打量她一眼,“害怕了?”他姿态闲适,温润道,“别怕,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至多就是聊一会儿天。”
温兮语捏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秦屿深拉开车门,抬了抬手,笑:“请吧。”
并不怎么友善的下马威。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总是有这种情节,一边嗑瓜子一边啧狗血,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
虽有些猝不及防,但对象是黎婧容的话,其实温兮语并不感到很意外。毕竟从以往谈隽池的态度中,早就有迹可循,想来应该会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女人。
车窗外的雨水蜿蜒而下,折射出灯红酒绿的景象。
温兮语侧着脸,心里甚至还有点万幸——至少黎婧容没有找那种人高马大的魁梧保镖把她迷晕捆起来装麻袋里,也没有没收她的手机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是有心查定位还是能找到她的。
车厢内过分寂静。
温兮语保持沉默,片晌,秦屿深却开了腔。
“有件事我挺好奇。”
“你究竟喜欢谈隽池哪一点?”
他的语气略显散漫,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嗤一声:“钱么。”
“……”
无人回应,秦屿深耸耸肩,自顾自地低声笑叹:“我哥哥这个人,其实真的挺让人捉摸不透的。”
秦屿深很早便到了谈家,自记事起,谈隽池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一开始秦屿深以为那是在针对自己,觉得自己瓜分走了属于他的东西。
那时还年少,初来乍到,曾小心尝试对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手足兄弟散发善意,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秦屿深很是惶恐,心底也逐渐产生了怨怼。
几度冷言相向,语中带刺,可谈隽池却还是无动于衷。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之后的十多二十年便这么过来了,但秦屿深到后面才发现,谈隽池的冷漠是对着所有人,无一例外。他始终无法理解,却任由那种敌意延续了下去。
“我一向觉得,生来便名正言顺拥有一切的人,是没资格指摘任何事的。”秦屿深眼底微讽,“可惜我这个哥哥,从不感恩戴德。”
“……”
温兮语终于侧过眸,注视向他。那双乌黑的眼睛被路边的灯光照得明亮,像燃起了一簇红色的火。她敛着睫,直白呛了回去。
“凭什么要感恩戴德?”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许在外界看来,谈隽池生来就站在某些人终生不可及的高度,但温兮语隐隐感觉到,他并不开心,甚至是,很孤独。
年少时便独自一人居住,过年也宿在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