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对李净之的好是方方面面的,想要什么吃什么喝什么,只要城里有的,任何时辰都能送到,要是城里没有,两三天时间也能给他找来,天天早送晚接,腻在一起,又尝试了好些姿势,次次做得欲生欲死。
李净之自然越发依赖宋沅,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
他觉自己依赖过度了,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似的,他很唾弃自己,但也给自己找补,那可是宋沅啊,全天下最英俊潇洒的男人,对别人都高冷,只对自己温柔多情,无微不至,换谁都拒绝不了吧。
于是心安理得起来。
这就导致李净之不怎么与别人来往,他天天就做两件事,医馆开门半天,再和宋沅腻歪半天。
但昨天宋沅出城了,他没法跟,只好作罢。
走前,宋沅千叮万嘱让他好好待着别乱跑,他也乖乖答应,眼含热泪把人送走。
现在他就一副空虚落寞的样子,托着下巴看着柜台上的石钵和药杵发呆。
这时,医馆进来一人,李净之抬眼望去,见是对面的女医。
上次替女医解围之后,她表达过好多次谢意,医馆开张时还送了贺礼,李净之对她是很有好感的。
不过男女有别,再加上宋沅每次看到她都冷着脸,他们甚少来往。
他起身相迎:“徐大夫。”
女医款步而来,开门见山道:“李大夫,我刚去了邬家给少夫人看病,得出几种结论却无法断定,因此给不出治疗方案,我私下问过少夫人,她同意我把病症记录给你,想听听你的判断。”
邬家的少夫人就是凤冬舟。
李净之连忙接过她递来的手札,翻看了一会儿,道:“光看记录我无法判断,最好能亲面。”
男医者去府上给少夫人把脉看病,对最看重礼法的官宦之家定是接受不了的,但事关凤冬舟,李净之有些着急,问:“行吗?”
女医沉吟片刻,道:“行。”
第二天,李净之提前躲进了女医馆的厢房,女医找了理由将凤冬舟接来,但邬典因放心不下妻子非要跟着,女医便将他拦在门外,自己带着凤冬舟进了厢房。
凤冬舟瘦了许多,看着一股病气,整个人蔫蔫儿的,与上次相见时少了生气。
她朝李净之勉强一笑,叫道:“世兄。”
李净之点头应下,当真心疼,扶她小心躺下,然后给她把脉,又重点看了眼睛和舌根,附耳在她心口听了好一阵儿。
然后他问:“冬儿,你最近是否一直在吃某样东西,每天都要吃的。”
凤冬舟有气无力道:“没吃什么东西,最近胃口不好,吃的都吐了。每天都会吃的,大概,是……”她却不说了。
李净之叫她:“冬儿?”
看到李净之着急的样子,凤冬舟心里突然一阵委屈,眼眶红了,终于道:“我与夫君成亲好几月了,肚子却一直没动静,婆婆重金求得生子偏方,天天熬给我喝,许是那药……”
“药怎么能乱吃呢!”李净之气道。
“我不敢乱吃药,我看过药方的,上面的药材确实是补药,可是喝了这么些时候,都不曾怀孕,倒是身体越来越差,天天头晕想吐,”凤冬舟道,“世兄,真是因为生子偏方的原因?”
李净之点点头:“十之八九。你还记得药方吗?”
“记得。”凤冬舟一一背出来。
李净之拿纸笔记下,看了一会儿,最终道:“这哪是生子偏方,明明是要人命的毒药。”
凤冬舟脸煞白,旁边的女医不解道:“我验过少夫人的呕吐物,不曾验出毒。”
李净之便指着药方给她一一分析。
说完,李净之道:“开方吧。”
由于是女医的病人,他不能自己写,就由他口述,女医写出来。
写完后,女医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看向李净之,在心里叹赞这位年轻医者的功力之深。
李净之却眉头紧锁,看着床上躺着的凤冬舟,凤冬舟同样看着他,欲言又止。
李净之道:“有话你说。”
“世兄,你能不能再帮我瞧瞧,为何我一直无法受孕?”她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带着请求。
她成婚才短短半年,夫君还是郢都人人称赞的佳婿,但她显然生活得不好。
以前她自信果敢,勇于追求,意气风发,不似现在这样,刚刚捡回一条命,还来不及庆幸,就想着生子。
她眼里的渴望过盛,李净之无法拒绝,再次给她把脉,片刻后道:“问题不在你,或许可以带你夫君过来,我给他瞧瞧。”
凤冬舟失望起来,她宁愿是自己有问题。
“其实,我之前也提过让夫君看看,谁知婆婆很生气,说我身为妻子却恶意中伤丈夫,说我生不出孩子就把责任推给丈夫,说我失德,说我不配做邬家的媳妇……”事实远比凤冬舟说的要严重,她只挑了最轻的来说,“所以,婆婆是不会同意他看大夫的。”
她这样,李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