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意外地坚持。“但,但《尼伯龙根之歌》才演到沃尔姆斯的宣战。”
我夹在他们俩中间,面面相觑。说实在的,我很少见阿方索对某样东西有特别的执念,下意识地想要帮他说话,但潘多拉也执着地惊人,声称她迷恋上了一个全新的精灵传说。
两方僵持了三天,一度有些剑拔弩张的趋势,我最头疼朋友之间吵架翻脸,左右为难之际,直接在公共休息室里找了阿方索,就在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的雕像脚下。
我并没有偏重两位好朋友里哪位的意思,只是他们两个人都极其固执,但如果真要说,阿方索的固执是人的固执,那么潘多拉的固执就是石头的固执,劝她是肯定不行的,我走投无路,只能去找阿方索。
“我知道你是来劝我的,”他的手里端着那盆他一直照料的月光莳萝,垂着眉毛,“潘多拉是不会让你来的,所以你是自己来的。”
我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是的,我是自己来的。”
他追问。“因为你也想看新故事,是这样吗?”
“我也喜欢《尼伯龙根之歌》,它很有意思,”我比划了一下它的厚度,“但作为一部叙事诗,它冗杂的部分有些多,确实不适合表演,我理解潘多拉的厌倦,嗯……并且你也说过,传说故事也很适合演手影戏,对吧?”
“我是说过。”阿方索承认,但是不继续说下去,也不表态,安静地坐着。
对话陷入僵局,我抚摸了一下月光莳萝的楔形叶子,纯粹是想要找话说。“嗯……它长得很好,你照料得很用心。”
他捧着花盆沉思,不置一词,月光莳萝的叶子时而卷起时而舒展,它们对种植者的情绪很敏感。
我挠了挠头。“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把《尼伯龙根之歌》演完,我们两个,然后我们和潘多拉演精灵的传说,”我觉得这是我能想出的最高明的两全之计了,“你的书看到哪里了?我看到西格弗里死了,他——”
他一惊,月光莳萝也跟着缩了缩叶子。“什么?西格弗里死了?”
我意识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剧透了,懊悔里带了一点愧疚,他的表现让我怀疑,他是真的很崇拜西格弗里这位英雄,而我提前给他心中的舞台落下帷幕,这种想法让我愧怍,但也无可奈何,话是收不回来的。
“对,”我硬着头皮点点头,“前半部是以西格弗里的死为结束的。”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说他可能想要考虑一阵。
“抱歉,”我顿了顿,观察着他的脸色,“提前给你剧透了。”
他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岔开了话题开始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作业,随后又聊了一会儿魔咒学的论文。
我们坐在沙发上,看见五年级的级长挥挥魔杖,变出了全新的蓝银玫瑰放在拉文克劳女士的脚下,随手把昨日的枯枝捡起来丢进了壁炉里,温暖的火光里散发出一阵若隐若现的、略带苦涩的、清新的香气。
阿方索最终还是妥协了,把《尼伯龙根之歌》的小人像全部自己收了起来。
春季学期开始了,霍格沃茨的春天漫长而阴冷,阳光是奢侈品,因为天气寒冷,我非常嗜睡,准时起床成了难题。不幸的是,蒲蒲鸟合唱队的排练照样放在礼拜天的早上,那天我抱着蟾蜍冲下塔楼,知道自己已经赶不及早饭了——希望排练不要迟到就好了。
粪蛋是在这时候在我面前炸开的,当我走到塔楼和走廊的拐角处时,一个看不清颜色的东西突然从角落里飞了出来。
我根本看不清它是从哪里来的,它直接砸在距离我一步左右的位置,紧接着是一阵令人作呕的臭味。大蟾蜍吓了一跳,呱呱乱叫着从我手臂里挣脱出来,顺着楼梯风一般地逃走了,留下一串聒噪的轨迹。
我下意识地去追,但蟾蜍一眨眼就跑得没影了,我心里着急,一晃神就踩空了一节楼梯,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一阵天旋地转。
我知道这又是布莱克干的,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到底要烦到什么时候?并且更要命的是,我排练真的要迟到了。
布莱克是在这时候出现的,满脸局促的愧疚,他根本不适合这种表情。只见他脸涨得通红——显然不是因为喜悦,抿着嘴才勉强地忍住不说话,直接拉着我的袖子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又把不知道他怎么抓住的大蟾蜍递到我手里。
我下意识地想说谢谢,但是又想要揍他一顿,最终还是冷漠地抱着大蟾蜍直接跑去了排练教室。
Episode 14
布莱克的恶作剧消停了一段时间,谢天谢地,我重新回归到太平的日子,看书、写作业、画羊皮纸小人、偷偷做魔药实验、礼拜天早上参加蒲蒲鸟合唱队的排练。相当惬意,相当惬意。
天气终于比前段时间好了些,至少不再下那么多的雨,回暖的迹象有些抬头。
好天气难得,所以周六中午莉莉拉着我去台阶上吃午饭,跟我分享着鸡胸肉、生菜沙拉和烤面包。
莉莉是在这时候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