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安德鲁斯家族有攀龙附凤的传统,有觊觎他人传承的贪念,但认识泽洛斯和维莱塔的康拉德却多少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是泽洛斯和维莱塔叫你去做的事情?他和二十二岁的泽洛斯以及十九岁的维拉塔都不是很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然而无论如何这样的处理方案能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就已经足够离谱了。
千真万确,康拉德。詹金斯还是第一次这么昂首挺胸地跟康拉德讲话。
他也知道没出事之前的康拉德有多么优秀,某种意义上,虽然动刀的是路易王,但安德鲁斯家族在整个过程中有没有自己的私欲,恐怕只要不是幼稚的小孩都能看得出来。
他自觉是有一丝愧疚的,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喜欢上底波拉,这也是他人生屈指可数的痛苦的根源之一。
底波拉不怎么认识泽洛斯和维莱塔,倒不是在想他们这计谋手段有多下作,而是落在乱伦这两个字上。
人家或许还需要污蔑,她和康拉德根本不需要污蔑。
她看得出来自己的哥哥对自己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甚至昨晚在床上的时候,他是很失控的。
你不想帮他们?康拉德看向詹金斯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詹金斯他倒是真的不太认识,毕竟他的两个哥哥在人前都很优秀,他十五岁到十八岁在国都的皇家大学院读书的时候,和他们做过一两年同学。
詹金斯的年纪按说也是可以去考的,但他似乎没什么心思在这个上面,乱搞男女关系倒是专精的。
他不觉得泽洛斯和维莱塔是随便说说。
如果确有其事
康拉德看向底波拉,发现她也在看自己。
他们兄妹俩又想到一起去了。
看来安德鲁斯家族和路易王之间的关系并非完全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严丝合缝。
詹金斯思考了半天:与其说我不想帮他们,倒不如说
他也知道自己很肤浅:呃,就是,我觉得吧,追求快乐可以,有小孩了不就不快乐了吗
真是个合格的废物。
底波拉喝了口茶,给他解释道:你哥哥只需要拿到那个人妹妹破身的证据就可以了。
啊?詹金斯讶异,这有什么用
栽赃啊。把沾了她处子血的她的衣裙放到她哥哥的办公室或者别的可能被人看见的地方,然后再假装查实。
詹金斯有些震惊,消化了一下之后,不敢置信地咽了口口水:这实在是
有的时候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全须全尾地长到今天的?底波拉的神情近乎嘲笑。
底波拉被詹金斯缠着去花园里散步,于是杰德带康拉德先回书房去处理政务了。
林荫道下,底波拉和詹金斯并肩走着,速度不快不慢,没有人说话。
底波拉在心里想,她又没管住自己的嘴。
詹金斯是个典型的纨绔,胸无大志,腹无诗书,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可就是这样一个废物,都比他那两个不知道良知是被什么吃了的哥哥善良。
出生在安德鲁斯家族可能是他这样的人最大的不幸。
不知道哪一天,他就会被丢弃。
如果安德鲁斯家族不如表面那么光鲜,他们内部的人又是这样的价值观
底波拉觉得可能得重新衡量一下詹金斯那点好感值得她怎样笼络。
但她也开始察觉亲密接触的后遗症。
不论她本身理性来说对待这样一个人有多冷静,事实上她也在自己并不反感的情况下和这人有了非常密切的身体接触,甚至是在他的服侍下得到了第一次的高潮。
现在她已经无法完全把詹金斯当成一个陌生人来看了。
换句话说,如果哪一天她不得不见证詹金斯这个人的衰落、崩解、甚至死亡,她想她会感到心痛的。
他并不只是一个只知玩乐的贵族。他有他无能的一面,也有他自己的底线。
然而照此以往,他的命运或许已经注定是悲剧的了。
读了很多很多历史书的底波拉这样想到。
走在她身边的詹金斯完全没有再花精力思考他家里的事情,以及他两个哥哥的事情。
在他看来,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底波拉,只要让底波拉开心,这一天他就算有所成就了。
于是绣花枕头大起胆子,带着底波拉走到了庭院中被设计成鸟笼的一处铁制葡萄藤底下。
这里有石制的半圆形躺椅。
有了植物的遮挡,日光无法直射到这里。
这座花园的历史和城堡的历史相差无几,每一处歇息的地点都有着它独特的设计保证坐在里面的人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这里能看到的正是一大片玫瑰花,中间有一尊裸女持水瓶的雕像。左边种的是红色的玫瑰,右边是白色的。
眼下已经快到秋收的季节,花已开过了头,开始衰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