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河畔走着,她寻不到母亲,渐渐哭了起来,直到一道华光过后,一个白衣仗剑的男子从天而降。
天边顿时云收雨霁,乌云散尽,阳光普照,他上前一步,环顾四周,叹了口气。
“看来是来晚一步了。”
小女孩愣愣看着眼前人。那人生的俊美,端得是剑眉朗目,如天神下凡。
没一会儿,又有几个人也从天而降,皆是容貌不凡。
一个女子上前一步道:“师兄,方圆百里,已无活人。”
那俊美男子轻笑一声:“谁说的,这不就是一个?”
他上前一步,蹲下身来,上下打量着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蛮,我找不到娘亲了。”女孩怯生生说道。
俊美的男子定定地注视着看了阿蛮很久,突然伸手拉住她的右手,将她的衣袖撩起,露出胳膊来去。
阿蛮白皙的胳膊上,有一颗殷红的小痣。
男子身后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走吧。”男人面色不变,站起来牵着阿蛮的手,“你阿娘没了,自今日起,你是我合欢派弟子。我叫月晓,自此以后便是你的师傅了。”
阿蛮懵懵懂懂地看着月晓,她很害怕,却又对月晓心生亲近,忍不住握紧月晓的手。
阿蛮自此跟着月晓到了合欢宗。
风遇雪花了一阵子才捋清了这幻境的时代。
这是八百年前的成州。蜀州妖市,拍卖的第一个赤珠血脉,正是阿蛮的阿娘。一场大战足足死了三百人,妖市方圆百里被夷为平地,阿蛮的母亲也死了。
合欢宗的月晓奉师门之命查看情况,却在河边捡到了阿蛮。
他带阿蛮回合欢宗,做她的师傅,教她修炼。
十年过后,阿蛮长成了美丽的少女,心里只牵挂自己的师傅。
可合欢宗做事,肆意妄为的很。
但这一汪墨池里,唯有月晓洁身自好,更不许任何人染指阿蛮。
十六岁的阿蛮美的惊人,她穿着鹅黄色的劲装,玲珑的曲线尽显。
穿过合欢宗的后殿,她被“师叔们”拦下。
轻浮的青年人笑眯眯瞧她:“你就是月晓师兄的那个小徒弟阿蛮?倒是花容月貌的,要不要和师叔一起双修啊。”
阿蛮性子羞涩,把头摇成拨浪鼓。
“我不要。”她怯生生道。
青年人还要上前,身后却突然略过一道凛冽剑锋。
他连忙躲开,而后月晓从天而降。
阿蛮拉着月晓的衣袖,惊慌道:“师傅。”
青年人心虚的看了月晓一眼,转身溜了。
月晓转头,蹙眉看着阿蛮,冷声道:“门派里的弟子肆意妄为惯了,你不要四处乱跑。”
阿蛮垂着头,手足无措。
“知道了师傅。”
月晓拉着阿蛮的手,带她穿过合欢宗的桃花林,这里风景秀美,是不少弟子修行的首选。
四处俱是靡靡之音,阿蛮长大,通了人事,不禁面色微红,只低头看着她和月晓拉在一起的手。
桃花林的尽头是月晓的小院,四处都设了结界,躲在这里,便没人找她的麻烦。
“好好待着,师门命我出门一趟,这几日都呆在这里,小心我不在,被人抓去采补。”月晓淡淡道,他见阿蛮吓得小脸苍白,不禁莞尔一笑。
“我怕。”阿蛮委委屈屈地说。
“怕什么,只管拿我出来吓唬他们。”月晓说着,用手揉乱了阿蛮的头发。
阿蛮看着月晓,突然伸手解下自己手腕间的铃铛,那是数年前阿蛮刚拜师时,月晓送她的护身法器。
她笨拙地把铃铛系在月晓的手上。
“师傅保重。”
月晓看着手上的铃铛,铃铛摇晃着发出脆响。
阿蛮不知道,合欢宗的合欢铃,只有主人心动时才会响。
她的铃铛早已表露了她的心思。
“好,你也保重。”月晓笑道。
风遇雪用阿蛮的眼睛看着月晓的背影,刹那间,阿蛮的情绪也瞬间侵染了她。
那种依赖夹杂着依赖、恋慕,仰望着男子的背影,全身心的信赖与投入,叫风遇雪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她刚认识韩千觞的时候。
她也曾是这样的。
可惜错付了。
风遇雪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月晓走后,阿蛮乖乖躲在小院子里,足不出户。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月晓将阿蛮养在合欢宗,却偏偏把她养成一朵不染一尘的莲花,插在淤泥里,叫人只可观赏不可亵玩。
月晓走后半个月,小院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是当初和月晓一起在江边的女子紫罗。
阿蛮瞧着眼前的女子,咬了咬唇,小声道:“紫罗师叔……”
紫罗看着阿蛮,神色淡淡:“师兄受了重伤,需要处子采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