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习轩慕和商涵启在机场顺利接到商涵弈。
习轩慕觉得他好像又高了,站在将近185的商涵启旁边,依旧显得更高一些,身上满是精壮的肌肉。商涵弈头发剪短了,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整个人透着一股开朗阳光,清爽率真的气质。
他们出了机场,直接去商老太爷下榻的五星级酒店check-in,给商涵弈另外开了一个房间。
“为什么你和爸爸住套间,我要一个人住?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啊。”商函弈拿着房卡,一边推行李,一边语带不满地抱怨。
“没地方给你睡。”商涵启冷静地回答。
“你那间是两张床吧?我之前在网上搜过,这家酒店套房都是一个大床房和一个两张床的标间。”商函弈立刻质疑他。
“我不想和你一间。”商涵启再次没有感情地拒绝。
“你真的是欠收拾!”商函弈作势要去提他衣领。
“好了,不要闹,都多大人了。”习轩慕在一旁充当和事老,拖过商函弈的箱子继续往前走,一边转头问,“涵弈,坐那么久飞机累不累?先休息一会,等下想吃什么,让涵启订餐。”
“我自己来。”商函弈连忙走上去,从习轩慕手中抢回箱子,“爸爸,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瘦了这么多。”
“哪里瘦了,我不是一直这样。”习轩慕语气轻松。
商涵弈微微皱了皱眉,回头望了商涵启一眼,没多问,任由习轩慕东扯西扯,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晚上,他们和商老夫人老太爷一起去酒店附近的米其林餐厅用餐,考虑到商涵弈坐了一天的飞机,多少有些疲惫,晚餐没有太铺张,每个人点了一份正餐,外加几个开胃小菜。
商老太爷问起商涵弈的近况。
商涵弈大学毕业后一直留在首都的刑警大队,商涵启读研的两年都和习轩慕留在旧金山,因为家里没人,商涵弈干脆寒暑假也没有回去,只在春节抽空去看了老爷子两天。
距离商老太爷上一次和他见面,也有将近四个多月的时间。
商涵弈很健谈,虽然不像商涵启那样八面玲珑,总是哄得爷爷奶奶心花怒放,却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商老太爷除了他坚持考警校那一件事真正动怒,大多数时候见到孙子还是心里藏不住的高兴。
两兄弟和老人家关系也很亲,即便是商涵启心底里向着习轩慕,他也不得不承认,商老太爷对他们双胞胎兄弟倾其所有,宠爱有加,哪怕儿时家教严苛,也是为了日后的发展。
席间唯独习轩慕低头吃饭,很少开口说话。
这么说也不对,因为他连自己面前的食物几乎都没怎么动。只是安静地坐着,温顺地看着大家。
他甚至不能面无表情,需要适时保持笑容。
因为商老太爷有一次饭后质问他,苦着脸是在摆脸色给谁看。而那一天,他仅仅是太累,身体不舒服,没有及时迎合餐桌上的话题。
回到酒店,商涵弈收拾完东西,简单冲了个澡,去楼上商涵启和习轩慕的房间。
敲完门,等了好一会商涵启才过来开,他肩上挂着毛巾,头发还在滴水,看样子也是刚刚从浴室出来。
房间里很昏暗,只有客厅亮着一盏小夜灯。
商涵启用手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动作,对商涵弈小声说:“爸爸睡了,你先去我房间。”
等商涵弈进屋,商涵启轻轻关了房门,这才打开顶灯。
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怎么这么早睡,不舒服吗?”商涵弈一进门就着急问。
“他这阵子精神不太好,一直在看医生,吃的药有点副作用。今天可能是累了,刚回来说胃痛,我让他吃了胃药先休息。”
商涵启之前私底下和商涵弈说过习轩慕生病的事,也没瞒着。兄弟俩平时打打闹闹惯了,乍一看为了习轩慕争风吃醋,剑拔弩张,没个正经的样,但真的严肃起来,特别是关系到习轩慕的身体,两个人立场是一样的,谁的担心都不比对方少。
“出国前没有瘦成这样……我看他晚饭也没吃几口,你平时和他一起怎么不注意。”商涵弈关心则乱,虽然没明说,但话语里多少有了些责怪的意思。
商涵启难得地沉默了,没有反驳,坐在床边好一会才对商涵弈说:“你在他面前不要提这些,他会有压力。”
“我知道。”商涵弈了然,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问,“医生怎么说?”
商涵启摇摇头,道:“抑郁症复发,最近几个月才开始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去复诊的时候他不喜欢我在。心理医生只和我说了些服药的注意事项,还有家属怎么配合治疗。”
商涵启揉了揉眉心,避开商涵弈的视线。
有些事他无法开口,就像他明知道习轩慕背负的巨大精神压力是因为承受不了乱伦的罪恶感,但他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他。
他不能,不想,也不敢和习轩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