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换衣服。”
他坐到第一排观众席,青年正传神贯注地盯着篮球的走向,并没有注意到上司已经出来了。
陪他傻逼一回就是了,反正这里没有熟人。
算了,没准青年就是图个新鲜,兴头过去了,两人就该干嘛干嘛,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给自己添堵。
因着角度问题,从场上看来,观众席的两人何止亲昵,简直就是有在接吻的嫌疑。邱闻珞被那群小男生八卦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好了好了,应该停了,我的鼻子都要被你捏扁了。”
他扯起球衣,擦拭脸上的水,不由得笑自己的无聊和矫情。
就连场外的人都不禁被染上愉悦的笑容。
青年还在说着什么,邱闻珞听不进去,注意力全然被眼前的肉体吸引。
“抱歉,让你等久了。”
邱闻珞好几次接不住球,篮球直往脸上拍,第三次,他那饱经摧残的鼻子终于投降。
贺劲睿慢慢放开手,确认止血了,才把手拿开。看到他沾着血痕的鼻尖,眼底掠过一丝疼惜,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邱总……”
邱闻珞再次出来,青年大概等久了,被队友怂恿继续下场。
青年细细喘着气,扯起球衣擦汗,麦色腹肌汗津津的,身材媲美健身海报中的男模特。
邱闻珞真是被他的缠人方式折服了,“你放心,我就流个鼻血,不会再上厕所的路上静悄悄地死去的。你在这儿等我就行。”
贺劲睿一把接住,绕开隔壁队伍的阻挠,带球大步迈向篮板,纵身一跃——干净利落的三分投!
青年是这个地盘的常客,跟场上的少年打了一声招呼,两人就加入了他们的比赛。
青年可怜个毛线,他应该可怜自己!
贺劲睿抿着唇,一脸的不情愿,但在邱闻珞各种瞪视之后,只得灰头土脸地折回球场。
走了几步,发现贺劲睿跟在身后,“你干嘛?”
这些东西在他世界来说都很陌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工作和工作以外,就是酒精和性。
趁着那群年轻人还在作赛后检讨,邱闻珞把人扯到无人的更衣室。
贺劲睿余光扫见观众席的人,眼神一亮,跟队员说了一两句话后,径自跑向上司。
裁判吹哨,下半场结束。宣布青年的队伍以3:2生出。
邱闻珞看着镜中的自己,毛病挑出一大堆,优点反而想不出。
邱闻珞察觉出气氛不对劲,免得他在大庭广众下作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举动,连忙把他的手拍开。“我去洗手间洗一下脸。”
邱闻珞的感慨突然停了下来。
他站起来,接一捧冷水洗脸,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人。
二十分钟后,邱闻珞只想拍死说出这句话的自己。
他从背包找出纸巾替他捂住鼻子,场上还有好些人看着他们,邱闻珞好尴尬,“我自己来就好。”
,把心一横。
邱闻珞曾经也有过在校园内,默默偷看帅气的学长们打篮球的日子。那时候的他,大概没想到,在以后某一天,能光明正大地看着自己的男……
青春热血的大男孩,打完球有生理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球裤虽然宽松,但青年的尺寸比常人大,邱闻珞察觉出他有轻微的勃起。
虽然他一早就知道贺劲睿是个小孩子,但今天才真真确确地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差异——他喜欢逛街,喜欢打球,喜欢球鞋,喜欢可爱新奇的事物。
这还是邱闻珞头一回见到他那么认真的表情,队友夺过篮球后,做了两个假动作,把球传向贺劲睿,“啊睿——!”
不对,贺劲睿也不算是他的男朋友,这样一款……男炮友?脑中浮现青年好几次认真告白的场景,总觉得要是用这两个字去形容两人的关系,他大概会哭死。
“不行,是我的球打到你,我得负责。”贺劲睿坚决不从。
贺劲睿说喜欢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真是个糟糕的成年人。
贺劲睿茫然:“跟你一起去啊。”
队员为这局险胜的吹哨鼓掌,投下胜利一球的青年与队员互相击掌拥抱,笑得无比灿烂。
好不容易到空无一人的更衣室,终于放空地摊在长木椅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水珠顺着纤长的睫毛垂落,即使五官依然秀气,但眼角可见依稀的笑纹,而这些岁月留下的纹理将无法抚平,且会越来越多。
陪小年轻折腾了大半天,邱闻珞真是心神俱疲。
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块儿,过一会儿又要凑近检查他的伤势。被青年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邱闻珞都要错觉自己其实是一朵不禁风吹雨打的娇花。
比他年轻貌美的人多了去,他也自认不是温柔体贴的好情人。
邱闻珞低头捂住鼻子,猩红的血滴落在球场打蜡的木地板上。贺劲睿连忙跟队员一抬手示意暂停,把上司带出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