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少年很轻,轻到仿佛什么都没抱着一样,四肢以诡异地姿态垂落着,如同折翼的蝴蝶,脆弱、可欺。
他的头发很长,直直垂落到地上,沾满了肮脏的血泥,就连身上、脸上都溅满了猩红的血,白莹如玉的身体被衬地更加白皙了,就像血海中归来的天神,美丽与恐惧同时存在,狰狞又荒唐的美貌足以诱惑欺骗大部分的生灵,尤其是......人类。
“抱歉。”斐墨像个绅士般地为自己的公主遭遇的不幸而道歉,然后垂下眼帘便吻住了他。
鲜血甘甜的味道从舌尖传递,阑辰溪贪婪地吮吸着那一滴一滴的精华,甚至为了能再多一点,忍不住想要将斐墨的舌头卷入口中咬碎,可惜咬不动。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又或者谁也不想结束这一切,胃里火烧的感觉逐渐消失被清凉取代,阑辰溪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一切都是因为斐墨。
阑辰溪心中模模糊糊地有了概念。
这是个由斐墨结束的吻,阑辰溪抬起眼睛,眸中的光泽正撞进了斐墨的眼中,那里面满是银灰色的腐朽与衰败,有那么一刹那阑辰溪觉得斐墨已经快死了,就像是到了生命的尽头。
可他这么强大......阑辰溪为自己的感知感到迷茫,正想要再去一看的时候眼前的视野忽然被遮住,斐墨将黑色的斗篷披在了噬灵蝶的身上,紧紧裹住了他幼小的身躯。
两人消失在了黑暗的阴影中,只留下一片歌舞升平的繁华,醉生梦死之间,似乎没人能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服务员呢?”满脸胡茬的男人醉醺醺地走进夜街的一家餐馆,耳边听着奔放激昂的情歌,身体也不自觉地扭动了起来,可这家店的服务态度也太差了,叫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店里的客人谈笑风生,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位吵吵嚷嚷的男人。
男人拍了拍旁边的客人搭讪道:“这服务员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叫半天都不出来。”
他下意识觉得手像是滑过了什么湿黏的东西,红色的漆料?这里怎么还有这种破东西。
腥臭味像是被忽然打开,他这才发觉自己的裤子上也黏上了什么,竟然也是大片红色的油漆,里面还混着白白黄黄的东西。
男人顿时觉得恶心至极,酒也醒了些,大骂道:“你这破店里都洒了什么东西。”
他不满得冲进了小餐馆的后台,想在里面找老板理论理论。
可这老板也不知去了哪里,后台竟是空空的无一人,直走到外面泼泔水的地方,不知哪里来的风才吹散了男人的酒劲,他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道口的垃圾桶传来了一阵声响。
一个银色的易拉罐随着风啪啦啪啦地滚到了他脚边。
“什么人?”男人大呵一声,为自己壮胆,走进一看竟然是个拾荒的女人,她浑身颤抖着缩在一袋袋肮脏的垃圾里,满身臭味,几乎要与垃圾融为一体。
“臭疯婆子在这里装神弄鬼。”男人啐了一口,只觉得晦气极了,骂骂咧咧地拿起一旁的条帚。
女人细小的眼睛直望着男人,嘴里呢喃着什么,拼命想要再让垃圾挡住自己,但见他不管不顾地接近自己,竟直愣愣地摔出一袋垃圾来,然后趁机从垃圾堆里冲了出来,嘴里大喊着什么,跌跌撞撞地跑向远方。
“淦,这婊子。”男人摔下条帚,“什么蝴蝶的,就是个疯子。”
他走向灯火通明的街道口,手上黏糊糊的东西借着逐渐明亮的灯光逐渐清晰了起来,这怎么这么像血?正这么想着,男人脚步加快了些,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密密麻麻的让他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只见刚刚还灯红酒绿的世界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副人间地狱。
男人大睁着双眼,连尖叫都无法发出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发不出声,红色的血肉飞溅在整个街道楼墙上,白花花的肠子与人脑,泞在路边,他感到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倒退开来,一颗眼球蹦了几下飞了出去,男人彻底绷不住了,裤裆下骚臭味蔓延,他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鸣笛声风中呼啸着......
***
“路阮修。”斐墨抱着阑辰溪潜回了路阮修的实验室,一只脚将那道暗门踹出了一个鞋印。
沉重的声音回响在实验室中,暗房内的人怒骂了一声,紧接着是几下重重的喘息声。
阑辰溪略带好奇的将眼睛探了出来,过了一会,路阮修才姗姗来迟。
“你大晚上的摸过来是专门坏我的事吗?”他嗓音中带了丝嗔怪,整个人半倚在暗门上,金色的短发不知何时长到了腰间,发尾泛出了青绿的颜色,眸子里还挂着些许水雾,薄薄的脸皮红霞遍布,衣衫不整,白大褂皱成了一团。
“过来看看他。”斐墨将披在阑辰溪身上的斗篷剥开,噬灵蝶抖了抖对上路阮修碧绿的眸子,有些莫名的害怕。
“啊,我来看看,四肢都给你弄折了啊,可真不爱惜。”路阮修饶有兴趣地盯着阑辰溪,说话的口气有些漫不经心。只见他身形向前一动,什么晶莹的液体从他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