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容易接近的。他们没有好朋友,别人下课时在说话打闹,他们却只是坐在位置上埋头看杂书或者写作业,这不代表他们不想拥有一个合得来的朋友。
另外两个人也行动起来,物色到觉得有希望的目标,就立刻过去接近。
裴修问左青:“你觉得哪些人有希望?”
左青转着笔想了想,说道:“我们应该先问前几天执勤的是哪些人。”
他挑了下眉:“我们想到一起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至少在前三天之内,执勤的应该都是同一批人。”
左青站起身道:“我去问问。”
她没走远,跨过桌位之间小小的走道,就在一个男生旁边坐了下来,在对方转头时便直接问道:“喂,前面几天得到F级的人有谁啊?”
坏学生之间有一种隐形的纽带,即使平时不在一起玩,他们对彼此的好感也远大于对好学生的。
应该说,有一部分坏学生是蔑视好学生的,认为他们就是一群只会听老师话的书呆子。
所以左青说话不用客客气气,这个同为坏学生的男生也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才是同类。
他笑了一下,问:“怎么,怕你今天倒霉啊?”
左青耸肩:“是啊,我可不想扫地。”
“应该不会,”他说:“那三个都执勤半个月了,今天估计也是他们。”
“半个月了?”左青问:“哪三个人啊?”
他抬头看了看教室,指向季察:“喏,那个,还有两个不在教室,估计是……”
他话还没说完,教室后门就被人“嘭”的一脚踹开。
一个高大的男生昂着头走进门来,身后跟着一个个子非常矮小的男生。
那个矮个子实在太矮了,看起来就像是个还没抽条的小学生。尤其是他还跟在大高个旁边,对比极其明显。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的一块红印。
他微微低着头,左边脸颊上红了一大块,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不正常。
“喏,那个土行孙也是一个。”左青旁边的男生说道。
左青看着那个矮个子男生走到前排坐下,才问:“他在被人欺负?”
“欺负?”男生笑了下:“就是跟他玩玩,怎么能算欺负呢?”
左青偏过头看他:“你们还给他取难听的外号,这就是欺负。”
他耸耸肩:“随你怎么说咯。”
“他成绩很好,那个人怎么还欺负他?”左青问。
他坐在前面第二排,显然是好学生专座。
男生笑了出来:“成绩好有啥用啊,谁说成绩好就不能被欺负了?再说了,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是咱们英语老师先开始的啊。”
左青故作迷茫:“怎么回事,我真不记得了,可能当时在睡觉?”
他乐了,手舞足蹈地叙说起来。
在半个月前的一节英语课上,他也不知道老师讲到了什么内容,总之是把那个矮个子学生和个子最高的一起叫了起来,让两个人站着,然后用英语描述了一遍他们的身高差距。
全班能听懂那段描述的学生们哄然大笑。
而在他们的笑声中,矮个子男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英语老师当时一下子就慌了,好像到那时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连忙叫两人坐下,又当场道了歉。
然而这没有任何作用,那个学生哭了整整一节课。
后来,老师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学生们没有。
他们开始笑话他个子矮,还是个娘们兮兮的爱哭鬼,然后越来越过分,欺负他的方式从语言转变成了行为。
他就那样变成了F级常驻,与最差的学生季察,以及另一个人一起每天执勤。
也许老师们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或者即使知道也懒得管。
男生讲完之后上课铃就响了,左青回座位前看到了他指出的最后一个F级男生,是个坐在中间位置的学生。
第三节 课后,左青就将打听到的情况跟裴修讲了讲。
裴修听完道:“发生校园暴力的原因真是多得数都数不清。”
左青道:“说起来我还帮过一个被人欺负的同学呢,叫梁什么的,他现在每周都给我送零食。”
裴修一愣:“你没和我说过。”
“是吗?”左青回忆了下:“可能忘了吧。”
他抿了抿嘴,犹豫片刻,咳嗽了声,问道:“他去看过你吗?”
左青点头:“去过,他说他被欺负的时候个子很小,但是后来还挺高大的,像个会打篮球的。”
“哦……”裴修抓了抓头发,有些郁闷:“长得好看吗?”
左青奇怪地转过头盯着他:“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喜欢男人?!”
裴修:“……不是,胡说什么呢你。”
左青起身道:“不跟你瞎扯了,我要出去一下。”
他跟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