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远洲身后跟着一只一蹦一跳的绿色生物,伸出来的像手一样的枝叶随着蹦跳的动作一抖一抖的,居然是一株……植物?
季西风猜想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一丝错愕,但是迎面而来的男人脸上却神色如常,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一步不停地往前走。季西风的眼神随着那个奇怪的植物多看了两眼,直到严远洲走到走廊尽头自然地用身份卡刷开他刚刚走出的那扇门。
“小树,别闹。”严远洲欠了欠身从地上捞起那株蹦蹦跳跳的植物,拍了拍那东西的头,然后推开了门。
季西风也从那株植物上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只是……是他的错觉吗?
刚刚居然看到那个名字叫“小树”的植物好像跟刚才跳过去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好像……长大了不少?
但是很快严远洲就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小树也被他抱着一起进了那个房间,季西风回过头去想再看一眼那个奇怪的生物,却只能看到一扇紧闭着的大门。
每个人的精神体都是精神世界的外化,一般来说精神体会反应一部分精神世界的特征。一株植物作为精神体的例子虽然有些少见,也并不是不可能,只是精神体还会突然成长吗?是看错了吧?
季西风这样想着,摇摇头迈步离开了医院。
而在中心医院办公室的吴医生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缓缓走进来的医师,被他怀里那颗抖动着挣扎个不停的植物吓了一跳。
“严组长?您这是……”
“哦,吓到你了吧?这是我的精神体,叫小树,他脾气有点怪,我得看着他点。”严远洲冲吴令安笑了笑,把那个叫小树的植物枝叶都拎在手里,一把塞进了靠近窗户的一张办公桌的花盆里。他熟练地伸手把桌子上的喷水壶拿起来,朝小树身上“呲呲”喷了两下。
小树瞬间就从方才躁动的状态安静了下来,枝叶搭在花盆的边缘上,像一只绿绿的小手。
这一方办公桌正是严远洲的临时办公桌。之前邓春旭给他安排了一个高层的办公室,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专家组带来的器械到了办公室里就全都失灵了。为此邓春旭又发了好大一通火,临了忙忙活活地给严远洲腾了这么半个办公室出来。
好在严远洲脾气好,没怎么在意办公场所的问题,邓春旭在家里给上头打了有七八个电话才把这事揭过去。气得他撂下电话骂人的话就直从嘴皮子里往外喷,对着墙皮大骂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就因为这件事,严远洲好脾气的名声也算是传遍了半个中心医院,吴令安扪心自问自己要是处在严远洲那个地位,是肯定不可能屈尊降贵跟别人分享一间办公室的。
他一边整理着刚才季西风来看病的资料,一边偷瞄着严远洲的精神体感叹,这严组长就是脾气好,你看这精神体是个人就能看见,跑遍整个银河也不可能在找着这么一个没有戒心脾气又好的哨兵了。
脾气这么好,居然是个哨兵。吴令安不无遗憾地一边摇头,一边想。
“怎么了,吴医生?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哦,”偷瞄被逮个正着的吴令安慌乱地将季西风的资料都拖进一个文件夹里,指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那个内容不少的文件夹道,“这不是刚刚季少校来过嘛。季少校您听说过吗?”
“听说过,”严远洲面带了然地点了点头,“是那个先天就听不到声音的第一向导。”
“对,就是他。您说现在这医疗技术已经这么发达了,可我们还是找不到季少校的病因。”
“能给我看看他的病历吗?”
“哦,好的好的。”吴令安把那个文件夹打开,找到病历栏,手指在桌面上一划,将病历文件共享给了严远洲。
严远洲打开文件,手指在季西风的照片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熟练地找到了脑内影像,对着季西风黑乎乎的脑内造影仔细地看了看,沉吟出声:“吴医生,我对他有点想法,你能把他转到我名下吗?”
吴令安的手差点没戳进桌面屏幕里,啥叫“对他有点想法啊”,这天才就是天才,跟咱们普通人表达方式都不一样,对罕见病感兴趣就感兴趣呗,说得这么暧昧,跟你真对咱们季少校有什么心思似的。
“这个我得跟上级汇报一下,毕竟是军方的……”吴令安说着点开自己名下的病人,打算把季西风的军方背景指给他看,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噎了回去。
严远洲已经把人转到自己名下了。
他抬起头,看见严远洲冲他歉意一笑:“我有联盟医疗系统最高权限。”
“没事,没事。”吴令安冲他摆摆手,打算把自己电脑里关于季西风的资料都传给他,结果文件夹已经空了,拉开操作记录一看,严远洲已经把资料拿走了。
“严组长……”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这一会儿工夫严远洲已经打开了季西风的资料,听到他叫才抬起头来。小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出了花盆,小手似的叶子激动地在屏幕上拍打,连严远洲不停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