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自尊心作祟。
他不张嘴还好,一张嘴,陈飞更觉搓火——废特么什么话啊!人卫东师兄都快把脸递到你眼皮子底下去了,你现在跟我说没听见?当我瞎还是聋?
直肠子的脾气一上来,想要心平气和解决问题的念头顿时被陈飞抛去九霄云外,语气十足不悦:“赵平生,我可早就看出来了,你丫就是记卫东师兄的仇呢,不就射击比赛输给他了么?自尊心那么强别报名参赛啊!”
——这都哪跟哪啊?
赵平生差点就被气笑了,心说陈飞你可真成,你那心上是长了个黑洞吧?你能不能掂量掂量咱俩啥关系,你跟罗卫东搂搂抱抱的,居然还能倒打一耙,认为我是因为射击比赛输了而记他的仇?
事实证明,陈飞心上确实长了个黑洞,尤其是掌管感情问题的那个心室。赵平生不接话,他就以为自己一语中的了,这会又变得语重心长的:“你一天天捧着书看的博士,输他一狙击手几环有特么什么可叽歪的?要不这样,等完事儿跟他约,你俩再比一回,我做裁判,谁输谁请裁判吃饭。”
?“我说老陈啊,你能不能消停会,专心开车。”
赵平生直觉自己的叹息都那么的有气无力。苗红说他是陈飞肚子里的蛔虫,没错,陈飞的一举一动他都能预判,除去感情问题,心里怎么想的也一清二楚。可倒过来呢?陈飞真有一分钟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过他的感受么?
陈飞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你不闹别扭,我至于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么?赵平生,我告诉你,我——艹!这开车呢!你丫别摸我!”
在震耳欲聋的暴吼声中,赵平生收回手,问:“刚摸你那一下,你什么感觉?”
此时步话机里传来的询问声替陈飞回答了这个问题:“陈副队,没事吧?我看你的车刚画了个‘S’。”
“没事儿没事儿!”陈飞立马给手台摘了,生怕和赵平生的对话传到其他布控车里,同时扭头快速甩给副驾一记眼刀,“别特么得瑟啊!这执行任务呢!”
“我没得瑟,就问你,刚那一下是不是心里忽悠一下酥了?”
“……”
陈飞能承认么?打死不能啊!
“你刚在办公室里,就这么跟罗卫东摸来摸去的。”有实打实的证据摆在眼前,赵平生确认打破了陈飞的心理防线,干脆给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你觉着我这人小心眼也好还是不可理喻也罢,总归我今儿有话直说了——陈飞,其实比起我来,你更喜欢罗卫东。”
“???????”
陈飞眼角直抽抽,一句“你丫脑子有包吧”在嘴里转了百八十遍,最后说出来却是:“放屁!在你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喜欢男人!”
“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人的行为是思维的映射。”赵平生自己都觉得意外,竟然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和陈飞讨论罗卫东,然而多少还是有点酸溜溜的:“你看他的眼神,对他的态度,以及那些无意间的肢体接触,说明他对你产生了肉/体上的吸引。”
要不是开着车,陈飞得一巴掌给这书呆子呼挡风玻璃上,当即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你丫读书读傻了吧?居然拿书本上的条框来框我?!我告诉你赵平生,我陈飞这辈子没梦见过跟任何一个男的上床!除了他妈的你!”
话一出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草率了,瞬间静音。冷风顺着半开的车窗呼呼往里灌,给尴尬到想一头撞死的表情直接冻在了脸上。车内的沉默无限发酵,不多时,旁边射/来一股炙热的视线,盯得他脸上烧得发烫,口干舌燥。
“你梦见我干嘛来着?”赵平生嘴角上扬。
“不记得了!”陈飞想掏枪崩了他再崩了自己。
“好好想想,我要听完整的细节。”
“滚蛋!”
“说嘛,好奇心被你勾起来了。”
“好奇害死猫!”
“行,不说就不说,等完事儿了,咱俩实地演练。”
“不是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咱这执行——”
砰!
远处隐约的枪响打断了陈飞,紧跟而来的是更加密集的枪声和骤然拉响的警笛。赵平生一把抓起步话机,正欲询问忽听里面呲呲啦啦的传来专案组负责人的吼声——
“三组!目标嫌犯冲卡驾车朝你们那边去了!立刻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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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呼啸划破夜空,陈飞猛踩油门超车别停闯卡车辆。然而对方也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非但不减速反而以超过一百六的时速直直撞向警用车。车头的远光灯令视线一片白灼,此时警用车完全没有躲避的可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猛烈的撞击下,两辆车同时失控侧翻入道边的绿化带中!
警用车车轮朝天,车玻璃尽数爆裂成蛛网状,安全气囊全部弹开,水箱油箱均被撞击至变形,高温蒸腾起的白雾随风飘散,油液顺着裂缝汩汩而出。自撞击导致的短暂昏厥中醒来,赵平生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却并不意外自己倒着被安全带勒在座椅上。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