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从朋友家出来已经十点多了,外头漆黑一片。
朋友家在郊区,新开发的楼盘,居民少,附近也没什么商业设施,放眼望去都是烂尾楼和萋荒的蒿草地,路灯只有远处的正街上才有。
白昕是来给朋友过生日的,十来年的老朋友,高中时代就一起玩的。可惜社会是个大染缸,长大后很多东西都变了。
白昕只是个普通小白领,在一家培训机构做老师,一个月几千块的收入刚刚能养活自己。
朋友比他情况好一些,结婚后在郊区这里买了房,也添了车,算是个小康生活。
今天在饭桌上,白昕跟朋友开了几句玩笑,从前也不是没那样闹过,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朋友冷了脸,白昕带去的蛋糕还没切,这场小聚就不欢而散。
这么多年他们很少闹不愉快,白昕挺伤心。他朋友实在不多,仅仅只有那么一两个。他实在孤僻,性格又敏感,上学的时候就不怎么合群,这么多年了,连女朋友都还没有过一个。
白昕深一脚浅一脚的穿梭在烂尾楼里,旁边的蒿草被夜风吹的沙沙响,有点鬼气森森的。
他想叫辆车过来,虽然从这到市区车费很贵,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正街上静悄悄的,好久都不过一辆车。
可惜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呼叫了半天也没有一个接单的,大概这里太偏了吧。
眼看着要走到正街的时候,白昕听到旁边的蒿草地里传出一阵嬉笑声,听着像是一群男生。
白昕有点害怕,这荒郊野岭,大半夜在这闹腾的,不是鬼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他循着正街上的灯光加快脚步,可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大。
突然,斜前方窜出来几个人,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脸,但的确就是几个大小伙子。
白昕拽紧了双肩背包的带子,紧张的停住了脚步,想等那几个人走了之后再走。
可那几个人显然注意到了身后的人影,朝着白昕就走过来了。
“哎呦喂,这衬衫可真白。”最先走上来的男生很高,声音很粗,似乎在黑暗里努力的打量着白昕,“这是怕晚上别人看不着你啊?哈哈哈。”
白昕咽了口唾沫,心都提起来了,慢慢倒退了两步,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
别说这几个大小伙子人多,就是人少他也怕。他没打过架,长的也瘦小,上学的时候就是废物那拨的。
陆陆续续的,那几个人全围上来了,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那样看他。
可能是因为光线太暗了,最开始那个嗓音很粗的男生还伸手摸了他脸一把,“艾玛,这皮肤可真嫩,到底是姑娘还是小子呀?”
其余的人起哄道:“你检查检查呗,反正在里头你常干,哈哈哈。”
白昕好像听出点什么来了,腿有点发软,他一害怕就这样。
“你们,”白昕开口了,颤颤巍巍的,“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要干什么?”嗓音粗的那男生哈哈大笑,“你说我们要干什么,你给指点一下。”
“我,我要走了。”白昕说着就硬撑着往前迈了一小步,正街很近了,在灯光亮的地方或许能好点,他想,或许会有车经过,能让这些人收敛一点。
可那些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他圈里头了,“你要去哪啊小朋友?”
白昕长的小,这黑灯瞎火的,他们以为白昕比他们还小,但其实白昕都27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白昕咬着牙,不然他就要打牙颤了,“再这样,我,我就报警了。”说着,他就拿出手机,“我真的要报警了。”
那几个人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超级好笑的笑话。
“那你就报警啊,”嗓子粗的男生边笑边说:“跟警察咋说?说我们性骚扰啊?”
白昕没遇到过这种事,他刚刚只是虚张声势,他简直怕死了,新闻和电影里那种变态杀人狂事件轮番在他脑子里上演。
“我,包里有几百块钱。”他快哭了,哆哆嗦嗦的说:“我都给你们,我不是有钱人,你,你们放了我吧。”
周围一圈人吹起了口哨,又嘻嘻哈哈的跟那个嗓音粗的男生说:“大龙,你这回又变成抢劫犯啦。”
那个叫大龙的笑够了才说:“那你把钱拿出来吧。”
白昕抖着手把身后的双肩背包拿下来,拉开拉锁,抽出一只黑色的小钱夹,把里头的整票零钱全掏出来了。
“给你,”他打着哆嗦把钱递给那个叫大龙的,“我,我就这么多钱了。”
大龙却不接,朝白昕身后扬了扬下巴,“给小远吧。”
白昕不知道谁是小远,可不敢不听话,只好举着钱回头。
身后站着三个人,中间的那个很高。
白昕不敢看他们的脸,怕像电影里那样,看见脸就不让走了。他只看着手里的钱,颤着声叫人:“小远。”
没人应声,也没人接钱,那些人还是莫名其